第44页_谋笙+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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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笙点点头,“阿笙在等安之一起。”

  甫怀之揉了揉她的脑袋。

  阿笙在甫怀之离开的那段日子里,真的学会了穿衣,只是偶尔顺序会颠倒,把罩衫穿在了夹袄里面。

  外面下着大雪,阿笙只在屋子里呆着,于是甫怀之也没给她换过来。

  中午吃的是铜锅羊肉,甫怀之脾胃不好,他不敢多吃硬食,那一碗羊肉片大都进了阿笙的小肚子里。

  吃到一半,阿笙嚷嚷热,甫怀之不让她开窗子,只给她脱了夹袄,松松垮垮地套着罩衫。

  饭后,两副药端了上来。

  本来饭只吃到七分饱,两大碗药下去,甫怀之感觉撑到了。

  他一贯喝药没什么表情,痛痛快快地解决,阿笙每次都很惊异,每次都要怀疑他喝的药是不是甜的。

  她要凑上来舔甫怀之唇上残留的药汁,甫怀之手搁在两人之间,挡住了小傻子。

  “这个性寒,你不好尝。”他用茶漱了口,才放开一直在他掌心里拱来拱去的阿笙。

  小傻子一下子撞上来,牙齿磕破了甫怀之的嘴角。

  阿笙知道自己闯祸了,退回去,缩了下脑袋。

  甫怀之皱起眉头,重重嘶了一声。

  “很痛吗?”小傻子小声问。

  甫怀之点点头,“很痛。”

  “怎么办呀?”阿笙急了,她又凑上前,“阿笙给你呼呼……”

  最后不仅“呼”了,还给舔了舔,宽大的罩衫脱起来比穿还方便。

  甫怀之与阿笙说,伤药要上三天才有效,于是小傻子三天里只要看到甫怀之皱眉,便会凑上去给他呼呼舔舔。

  第四天的清晨,阿笙一起床便高兴地拍手,安之的伤终于好了。

  甫怀之摸了下早光滑如初的唇角,觉得有点可惜,想下次要与小傻子说三个月。

  一进入腊月,年味就渐渐浓起来。

  甫怀之从前自己不过节,却也不会拘着府里下人过节,今年他吩咐要一起过除夕,负责采买的管事立刻忙了起来,把杏雨都借调走了。

  甫怀之刚批示完杏雨的事,门房过来报,有位韩公子求见。

  甫怀之搁下手中的信,道:“我还以为要等他到明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边总点不开36章,不过我看有些小天使留言没问题,只是我的这边bug吧?

  我有点怕婴儿车挨锁【捂脸

  第38章奸臣...

  韩照设想过很多次见甫怀之的场景,他会说什么怎么表现,自己会说什么怎么表现。

  唯独没想到,两个人都如此平静。

  “你长高了。”甫怀之道。

  “你倒没什么变化,”韩照说。

  甫怀之离开南朝时,韩照只有十四岁,那会儿他还是个天真的公子哥,因为发育晚,没变声,个子也比同龄人矮了一头,每日跟在甫怀之屁股后面跑,忧愁地问他:“姐夫,我长不大可怎么办。”

  现在,他不仅是个子高了,身上那些脱节现实的天真也消失殆尽了。斯文、谦和、野心勃勃,乍一看与甫怀之竟然有些像。

  韩照这次之所以快速得到先帝信任,是因为他带来了德州府一带,尤其是临阳城的降书。

  临阳城不是四通八达的要道,也不是什么鱼米富饶的天府,但它是大南朝退居南方后,新都城襄安的防护甲关口之一,三面环山,易守难攻。

  先帝在临死前想把大权从甫怀之手里夺回去,他几乎是慌不择路地选择了韩照来做这把刀,而握刀的人,是现在还在犹豫的潞王。

  “三省内的商议案,甫大人意下如何?”韩照将手中的折子递给甫怀之。

  虽然韩照他爹是个老畜生,他姐姐是个蠢货,但甫怀之对韩照,终归还是有几分情分的,不管如今韩照还领不领他这个情。

  甫怀之看了看手中的草案,道:“你操之过急了。”

  韩照想要改制。

  早前大缙军内司各职的分属三个不同世家,时常有摩擦,甫怀之得皇帝宠后,开始在其中周旋,加大挑拨离间,将摩擦激化为恶斗。

  他身居秘书监闲职,那些人不把他放眼里,方便他一点点侵蚀,提拔安插自己的人进入各各小部门再逐级向上,他在军中增设更多职位,使在职的各人手中实权一削再削,但军中每级待遇却节节拔高。

  军权只是他下手的一个起点,之后三省六部,各州府到都城,他一一插手进去,直至架空了所有权臣,表面上看却是好个为皇帝除了诸多心腹大患。

  这套运作势必带来一个坏处,朝廷开支过大,国库日渐空虚,官员体系越来越冗杂,效率低下,人浮于事。

  而那时的甫怀之受了接连的欺辱反抗无能,对“掌权”这件事,极其渴望。

  他要保证,再不会有人比他的权力大。

  这是两层含义,第一是他要有大权在握,第二是旁人不能有大权,哪怕是可能性也不行。前者需要他爬高位,后者需要他搅浑水。

  虽然于江山社稷和长久发展没有半点好处,但这些缺点大大利于甫怀之执掌朝政于他一人手。照他如此折腾下去,加之胡孟人产生了位意料之外的天才首领,大缙至多撑不过四十年便会覆灭。

  可那又干甫怀之何事,他未必活的到那个时候,因而对此毫不在意。

  韩照很有想法,设计的改制相当完美,但他大概从未与地方官员和小官打过交道,正确是一回事,现实是另一回事。

  这些人享受惯了,不用干活还可吃福利,被养得懒惰成性,脑子都僵了。

  就如胡孟人虎视眈眈,许多人明知威胁,却在做事时先开始互相争功和推诿,甫怀之不拍板,他们什么决议都做不出来。

  与他们说此举为国为民为万世太平根本无用,他们只会问:“我月响怎么少了?”

  甫怀之看出了韩照的不服气,他只点了两句,便将手中的折子放下,“你来找我,所为并不是此事。”

  韩照看着他,咬了咬牙。他面上的神情绝不只愤怒、仇恨,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和犹豫。

  “你想问你父亲的事。”甫怀之道,“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推断。”

  阿笙趴在贵妃榻上,她推开了窗子,伸着手去接雪花。

  今年冬天的雪不仅来的早,而且还多,好像要把夏日里没下过几场的雨都补上了似的。

  阿笙已经接了一小捧雪了,雪花在她掌心化成了水,她把那些雪水放到窗棂上,水慢慢结成了一层冰。

  “也不嫌冷。”

  熟悉的声音让阿笙惊喜地回过身,甫怀之将窗子关上,把阿笙两只冻得冰凉的小手握在掌心揉搓。

  阿笙没穿鞋子,小脚丫也是冷的,她很自觉地挑开甫怀之的外袍,将自己的双脚搁到他肚子上踩了踩。

  甫怀之为她揉了揉四肢,很快她的手脚便暖了过来。

  “阿笙想出去玩吗?”甫怀之问她。

  “去园子吗?”阿笙眼睛一亮。

  “去更远的地方。”

  阿笙不喜欢出远门,她不喜欢离开熟悉的地方,小傻子噘嘴摇头,“不想呢。”

  “那里四季都有花,有许多小虫,还有许多果子。”甫怀之试图说服她。“阿笙不想去看看吗?”

  阿笙抿了下唇,她小声嘟囔了几句,甫怀之没有听清。

  小傻子抽回自己的手脚,慢吞吞地蹭着小屁股,挪到他怀里,小心翼翼地瞄他,“安之会一起吗?”

  甫怀之这才意识到,阿笙很没有安全感。

  过去她护不住自己手里的东西,亲近的人也一个个离开她,小傻子再容易遗忘,那份惶恐也根植于脑中了。

  甫怀之在她背上拍了拍,“我会与你一起的,一直一起。”

  “真的吗?”

  甫怀之拉过她的小手放到自己胸口上,他看着她的眼睛,“我保证。”

  韩照被肩上的力量吓了一跳,回过头,见韩秀姬正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韩照顺了口气,他垂下眼睛,“我刚刚去见了甫怀之。”

  “还去见他做什么?”韩秀姬冷哼一声,“不过也好,让他提前知道一下,自己马上就要成丧家之犬了。”

  韩照默了默,“姐,你有没有想过,是父亲的错……”

  “你怎么如此里外不分!”韩秀姬大声尖叫,“你忘了父亲受的罪吗?忘了我们受的苦了吗?你忘记我受的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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