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颗心
水红色的薄唇与瓷白的肌肤沾上钛白，是奇异的画风，不突兀，反而很是唯美。
长得好不管怎样都是好看的这句话，蹦出脑海，在言茉的耳畔盘旋。
甩开没营养的胡思乱想，言茉把颜料管连同颜料盒先搁回架子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未曾料到自己会被颜料亲密接触的顾寒昀，比言茉早一步回神，“没关系，我擦一下就好。”
言茉赶忙阻止他，“这个不能用纸巾擦，要用湿纸巾或湿毛巾，不然是擦不干净的。”
颜料一旦凝固，想擦去，更是难上加难。
顾寒昀似乎是笑了下，“可是我没有湿巾和湿毛巾。”
夏天带湿巾又或者是湿毛巾，算是常见，秋天带，就稀奇了。
“店里有洗手间，我带你过去。”起因在于自己，言茉不可能不处理。
店内的摆设布置构造，言茉很清楚，一晃眼，两人就到了洗手间，“你等一下，我先把纸巾弄湿。”
抽出两片长方形的大纸巾，言茉拧开水龙头。
湍急的水柱喷出，瞬间浸湿了两片干燥的纸巾。
工工整整的叠成大小一致的小面包，言茉对准别耳式话筒状的长条，略使力道的擦拭起来。
乖顺的，顾寒昀任由她清理。
湿润的纸巾一点点轻触唇角，言茉心无旁骛的模样，入了顾寒昀的瞳眸。
这是他第三次这般近距离的和她面对面。
第二次是刚才，第一次，是在七年前，也是他真正的第一回见到言茉。
那个时候的言茉，还是个较为青涩的少女，安安静静的，什么话也不说，在顾淞介绍顾寒昀是他儿子，她可以叫哥哥的时候，她只低低的唤了声哥哥，再无其他。
此后的几年，言茉忙于学业，顾寒昀忙于事业，常年在外的缘故，两人本就不多的见面次数，更是少的可怜，如此一来，言茉和张妈顾淞的亲近度，要远远高于顾寒昀。
现在，眼前人专注的给自己清洁，她的一个抿唇一个眨眼，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分分明明。
清透无杂质的纯净水眸，细腻的几乎看不见毛孔的肌肤，柔美的天鹅颈，海藻般自然卷的墨发，无论是气质还是面孔，都远胜于圈子里的许多女星。
“好了。”一声幽泉音，将顾寒昀翻飞的思绪和眼神悉数唤回，“谢谢卷卷。”
言茉被这称呼愣到了，粉唇微张，却是哑然，“卷卷？”
依照口型得知言茉说的是什么的顾寒昀，当起解说员，“因为你的自然卷，很可爱，而且这样就能很容易的分辨出是我还是爸。”合情合理的解释，找不出一丝逻辑错误。
眸光轻闪，言茉无声的咀嚼，然后默许了。
从洗手间出来，店内的景象和先前的大相径庭。
一堆人围在监控旁，兴致盎然的在评头论足。
其中一个，在不经意的瞟到言茉后，拉了拉身边的人，“快看快看，损坏颜料的人来了。”
话一出，十数记意味不同的眼神，游游离离的，最终锁定在言茉身上。
“看起来是个乖的，没想到会做这种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长得挺好看，就是手脚不干净。”
“可不是，白瞎了一张脸。”
毫不掩饰的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如箭镞一般射向言茉。
习惯了一些闲言碎语，她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颜料到底是谁破坏的，必须要找出来。
“光看监控就下论断，未免太过草率。”就在言茉有所动作之际，一字不落听了全的顾寒昀抢了先。
瞳孔微缩，言茉掀起眼睑，视线所及之处，是顾寒昀半遮的侧脸。
“监控都拍到她掰断颜料了，还能有假。”
“就是就是，你们两个一看就是一伙的，做了坏事还想包庇呢！”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围观者里面有几个中年妇女，这般的言论，很像教育不听话的晚辈，倒是没什么恶意。
压了压帽檐，顾寒昀调出监控拍到的言茉“掰断”颜料的画面定格，将颜料管放大。
颜料管正中间，裂痕清晰的显露出来，而那个时候，言茉刚从盒子里取出颜料管。
“裂痕在我妹妹拿起颜料管之前就有了，所以不可能是她做的。”
有了实证，说言茉的人不好意思的不好意思，尴尬的尴尬，部分道了歉，部分装作没事人一样去挑东西要么直接离开。
言茉攥着衣角走上前，“谢谢你，哥哥。”
“你是我妹妹，你受了委屈，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本就不是她的过错，不该让她来背。
暖意悄然流入，言茉的心房融融的。
二楼的仓库间，老板娘搬了空缺的货物下来。
摆放完毕后，她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随即就看到言茉和顾寒昀在捣鼓监控，“小言，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啊？”
见是老板娘，言茉抬眸，“我没有丢东西，是有支颜料管断了。”边说着，她指了指放在一旁的太白色颜料管。
颜料管中的颜料流掉了七八成，仅剩一小坨吸附在头部和尾部。
“这是谁弄的，怎么断成这个样子了。”
几乎是在老板娘的话落下的瞬间，顾寒昀发了声，“找到了。”
言茉和老板娘齐齐的把目光移到监控画面上。
画面中，一个长发长刘海的女生慌张的把断成两半的颜料管捡起来，左看右看确定周围没有人发现后，把颜料管接好放回去，和上面几层的颜料盒交换位置。
监控器安装在女生的斜上方，拍摄出来的角度，是女被头发盖住的半边脸，看不真切，“能不能放大一点。”
顾寒昀正有此意，他挑出其中一个拍摄到最多脸的部分的画面放大数倍。
“是她？”略显模糊的半边脸，足以叫言茉认出来，应该说，她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和她重遇。
“你认识她？”
“小言你认识她啊？”
近乎同时响起的两道声音，问的话也没什么异处。
“她是我以前的室友。”
女生叫施若瑶，和言茉当过一学期的室友，是个挺胆小的人，她很怕做错事，理由是她的父母会骂她。
监控里，她不小心弄断了颜料，这么一来，会当做不知情处理，大概就有了解释。
“是你的室友啊，那就算了，我看她也不是故意的。”老板娘挺通情达理的。
顾寒昀不赞同，“弄坏了颜料就是弄坏了颜料，就算不是故意的，起码要承认自己的错误。”
娱乐圈里，他见过太多诸如此类的人，试过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与最初的自己背道而驰，茉茉的室友这次蒙混过关，就会有下次下下次，两者在本质上，是相同的。
气氛没有因顾寒昀带有深度的话沉重，他发表了言论，老板娘就有了搭话的机会，“说得对，等她下次再来，我一定让她认个错。”
话锋一转，老板娘笑眯眯的对着言茉，“我还是头一回见你带人一起来买东西，小言，他该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善意的揣测，很好的暴露了老板娘的八卦心理。
试想，长久以来都是独自采买的人，突然有一天，和一个男的一起来，哪能不叫人好奇。
“不是的，他是我哥哥，今天刚好休息，就陪我出来了。”出神的言茉被这问话拉回现实。
老板娘是个爱上网的，若是她不解释，很有可能会引起注意。
“哎呀我说呢，原来是哥哥啊，怪不得跟在你身后像保镖一样护着你，感情可真好。”套出了话，老板娘笑呵呵的，眼角的细纹挡不住的跳跃起来。
言茉本能的看了眼顾寒昀。
保镖一样保护吗？好像，很不错呢。
有个人护着自己，是一种有依靠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从前的她在顾寒昀那里没机会体会到的。
“哥哥他对我很好。”双眉弯成盈盈的弧形，言茉发自内心的说。
被发“好人卡”的顾寒昀，轻柔的抚了抚她的发顶。
纯情不已的动作，看得老板娘心花怒放。
多么有爱的一对兄妹啊！晚上下了班一定要去码一篇兄妹小说解解馋！
解决了颜料管事件，言茉做起自己的正事。
颜料，画纸，各种口径的画笔，削铅笔的美工刀等等，几份几份的来，不一会儿，购物篮中便堆成了小山丘，分量足足的。
提着足斤足两购物篮的顾寒昀，丝毫不觉得重，“你和老板娘的关系，看起来很不错。”
选了份草稿本，言茉转身，放进篮中，“我一直都是来毛阿姨这里买绘画用具的，毛阿姨很热情，买的多了，我就慢慢的能和她说上几句。”
顾寒昀:“说了些什么？”
言茉挑了老板娘最常谈的，“毛阿姨喜欢吃红烧肉，每天至少要吃一顿。”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喜欢吃红烧肉吗？”
“为什么？”
“因为毛氏红烧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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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茉本能的看了眼顾寒昀。
保镖一样保护吗？好像，很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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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他对我很好。”双眉弯成盈盈的弧形，言茉发自内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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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情不已的动作，看得老板娘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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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料，画纸，各种口径的画笔，削铅笔的美工刀等等，几份几份的来，不一会儿，购物篮中便堆成了小山丘，分量足足的。
提着足斤足两购物篮的顾寒昀，丝毫不觉得重，“你和老板娘的关系，看起来很不错。”
选了份草稿本，言茉转身，放进篮中，“我一直都是来毛阿姨这里买绘画用具的，毛阿姨很热情，买的多了，我就慢慢的能和她说上几句。”
顾寒昀:“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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