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永恒_论虐文如何变成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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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永恒

  房内回荡着暧昧的喘息低语,门口金毛犬勾着爪子,不断挠着门,发出呲呲的声音。

  顾凉晏眼角潮红,犹如碾碎的玫瑰花瓣,泛着鲜红汁水,纤长的手指陷入了床单的皱褶当中,灰色调和他白皙的皮肤完美融合在一起,脆弱又狠厉。

  “我要宰了那狗东西!”他发狠道,嗓子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

  高郁景亲了亲他的眼角,吻中带着安抚的意味:“那是你儿子。”

  “滚!”顾凉晏低低吼道,声音却很轻,听着宛若撒娇般。

  “晏晏乖……”他话没说完就被堵了嘴。

  顾凉晏:“闭嘴,你拿我当狗哄?”

  “怎么会。”高郁景倾身意味深长的揉着他的耳垂,看着上面昳丽的颜色,掌心托着他的下颚。

  他的脸颊微微发烫,因情绪变化而涌上潮红了的脸色,很可爱。

  他说:“狗怎么能和你比。”

  哄他亲力亲为,哄狗那是不一样的。

  顾凉晏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他抬手拍掉了高郁景抚摸着他脸颊的手,啪的一声脆响,手臂盖住了眼睛。

  高郁景摸到了床头的手机,时间已经很晚了,他的眼眸纯粹如稚童,嘴边轻轻勾着笑,抬起了手机,低哑的嗓音包含着浓浓的愉悦。

  “晏晏,你真好看,看镜头笑一笑好不好?”

  他手插入顾凉宴的发丝之中,举着手机。

  顾凉晏瞳孔微缩,嗓子发涩,在这一瞬,身体紧绷,似警觉的小动物,某种名为羞耻的情绪占据了上风。

  他看着悬在上方的手机摄像头,心脏漏了两拍。

  “你敢!”顾凉晏伸手去夺手机,被高郁景躲开了。

  他想支起上半身,心有余而力不足,又摔倒了下去。

  “高郁景——”他咬牙叫着他的名字,“想死就直说。”

  “顾总,别这么凶嘛,我会害怕的。”

  顾凉宴:“……”

  他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

  高郁景:“说你喜欢我,就给你。”

  顾凉晏:“呵。”

  他眸子润上了一层可口的水意,强势的顾总到了床上,也不肯轻易服软,顾凉晏偏过了头,面颊带着酡红,高郁景没忍住,弓腰在他脸上咬了口,就在这时,顾凉晏抢走了他手里的手机,结果发现手机的屏幕都没有解锁——高郁景故意吓他的。

  意识到这点的顾总觉得被耍了。

  他抬手用手背擦了擦脸颊上高郁景啃过的位置,声音沙哑:“耍我很好玩?”

  高郁景:“你的反应很有意思。”

  他顿了顿,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滚烫的心间:“想把你的样子拍下来是真的,但是以防万一,还是在我自己脑子里记下就够了。”

  他的瑰宝,除了他谁也不能看见。

  契合的灵魂战栗着,激烈的动荡着,胸膛好似燃起了把烈火,诉说着渴求。

  ……

  翌日,顾凉宴很早就去上班了,高郁景一觉睡到中午,张哥给他发了信息,他代言过的一款车出了新款,邀请他去参加发布会。

  他回了消息,去厨房弄了点吃的。

  高郁景计划在三十五岁之前退出大荧幕,如今他和公司的合同算是合作,还有不到一年就到期了,他准备开自己的工作室。

  他在家闲了两天,顾凉宴早出晚归,两人除了刚见面那天,也没怎么做,这天上午手机突然来了电话,高郁景接听。

  那头是刘特助。

  “高先生,顾总有一份很重要的文件落在了家里,请问你现在有空送一趟吗?”

  “有空。”高郁景叼着面包,咬下一口咀嚼着,不紧不慢的往二楼走去,他问刘特助,“什么文件?”

  刘特助告诉了他那份文件应该放在哪,是什么颜色的文件夹,具体形容了编号,高郁景很快就在书房找到了。

  他问:“我现在给你们送来。”

  “好的,麻烦你了。”刘特助说。

  挂了电话,高郁景拿着车钥匙去了车库,顾凉宴别墅的车库中有好几辆车,高郁景开了辆白色的车出去。

  另一头,刘特助挂了电话,敲门进了总裁办公室。

  “顾总,高先生说他马上就来了。”

  顾凉宴坐在办公桌后,手中拿着笔签字,头也不抬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好的。”刘特助一头雾水,那份文件算不上多重要,也并不需要特地拿来公司,但他也知道不该问的别问。

  自从顾总和高先生在一起后,心思变得更难琢磨了。

  先是腿瘸好了之后,让他在网上散播“顾总很爱高郁景”的言论,后又小号账号暴露,让他找水军控制网上风向,连上次高郁景直播,都让他买了一堆水军祝福他们。

  如今两人的cp楼日渐高大,顾总在其中的作用可谓是功不可没,他不禁觉得顾总这是想要将他们完完全全的绑定在一起,让人看到高郁景,就能想到顾凉宴,制造出两人感情很深的现象,无声的宣誓着主权,可他又觉得顾总不像是那种人。

  高郁景开车到了公司楼下,戴着帽子进楼。

  前台拦了一下,高郁景摘了帽子,前台兴许是被交代过,看到他的脸,顿时就让他通行了。

  然后高郁景来找顾总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公司上下。

  刘特助在办公室外,见到高郁景就带着他进了顾凉宴的办公室,随即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顾总,你的文件。”高郁景倚靠在顾凉宴办公桌边上。

  顾凉宴颔首:“放那吧。”

  高郁景放下文件,手撑在了桌上,身体向他倾斜,抬腿碰了碰顾凉宴的小腿内测,轻轻蹭了蹭:“顾总。”

  “别闹。”顾凉宴皱了下眉,正经不已得处理着工作。

  “顾总。”高郁景手指在桌上点了几下,碰到了顾凉宴的手腕。

  顾凉宴按着文件一个角的手往回缩了缩,被高郁景的手彻底盖住包裹着,高郁景在他手背上摸了摸,“你叫我来,就送文件?”

  顾凉宴抬眸:“不然呢?”

  他眼中的神色淡淡,仿佛在说着高郁景满脑子的思想不健康。

  “唉,是我误会了,好吧。”高郁景收回了手,唇边暧昧笑道,“还以为顾总叫我来,是同意跟我在这里试试看呢。”

  顾凉宴:“……”

  高郁景拉着他的椅子,往自己的方向一拽,轮子在地砖上滚动,顾凉宴的笔掉在了地上,他们的距离霎时间缩短,近到高郁景能看清顾凉宴的每根睫毛。

  他坐在办公桌边上,低下头,两人呼吸交织缠绵在一起,带着灼人的热度,顾凉宴身体后仰,仿佛小动物躲避天敌般,浑身的神经蹦极,漂亮的眼睛近看褪去了暴戾,呼吸一深一浅,额角浮着汗,仅仅是高郁景的味道、体温,就让他沉溺于其中。

  高郁景低下头,在离他唇只有几毫米的距离时突然止住,不近不远,顾凉宴耐心不足,没按耐住仰了一下头。

  唇齿交接,发出“啧啧”的水声,高郁景抵住他的上颚,平缓扫过,顾凉宴呼吸一沉,喉咙哽咽,低低呜咽了一声,眼角染上了春意,暴戾之色消散,一张脸美得毫无瑕疵。

  就在房中气氛渐涨之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顾凉宴衣衫凌乱,呼吸不稳,高郁景停下了亲吻,松开了他,抬手指腹拭过他湿润的嘴角,小声道:“门没锁。”

  外面刘特助说:“顾总,风娱集团周以湛来了。”

  高郁景指尖重了一些,在顾凉宴唇角留下了红印子,顾凉宴瞥了他一眼,扯开他的手,片刻后缓了呼吸,才道:“进来。”

  高郁景弯下了腰,顾凉宴心中一凌,误以为他要做些什么,竟是把他的脖子一按,塞进了办公桌下,高郁景手中拿着一支笔,也没反抗。

  刘特助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周以湛。

  他扫了一圈,没看到高郁景,不禁有些奇怪,心道难道又进休息室睡觉去了?

  “顾总。”周以湛穿着一身西装,头发丝都经过了打理,身上气息柔和。

  刘特助出去了,还带上了门。

  顾凉宴感觉到腿间轻触,他面色一顿,又恢复如常,他等着周以湛率先开口说明来意。

  周以湛道:“顾总,我想明白了,你上次提的资源,我想要。”

  高郁景窝在狭窄的办公桌下空隙,有些挤了,他抬头看到顾凉宴光洁的下巴,嘴角细看还留着浅浅的红印子没有消散。

  他听到周以湛的话,垂了眼帘,抬手搭在了顾凉宴的膝盖上。

  “你想清楚了?”顾凉宴问,他想摸笔,才发现桌上的笔早掉了,他若无其事的收回手。

  忽而,他呼吸错了两拍,极力的忍耐着想要低头的冲动,喉结滚了滚,伸手在高郁景脸上捏了捏作警告,不想高郁景直接擒住了他的手,寸寸收紧,舔舐指骨轻咬而过。

  周以湛道:“我确定了。”

  顾凉宴呼吸粗重,低下了头。

  周以湛向前一步:“顾总——”

  “出去。”顾凉宴低声道,声音中透露了些许不对劲,“我会让刘特助联系你。”

  周以湛没有听出来,他眸光暗淡下来。

  “……好。”

  办公室的门合上,顾凉宴陡然泄了力。

  “顾总,笔。”高郁景笑着将手中的笔塞到他手中。

  顾凉宴眸色暗沉:“你故意的。”

  高郁景满脸无辜:“怎么会呢,我只是帮你捡笔而已,没料到你会把我往桌子底下塞——顾总,我是见不得人吗?还是说……见不得他?嗯?”

  他的膝盖抵在顾凉宴腿边的椅子上,挤了进去,卡在他的腿和椅子中间,抬手把他按在椅子上,掌心从肩头游离到了他的脖颈,在危险区域轻抚。

  “他来了,为什么要我躲起来?”

  “晏晏,你不说清楚,我会很伤心的。”

  顾凉宴偏过头,不想承认是自己想歪了,便主动挑了另一个话题解释:“资源是我之前和他谈好的条件。”

  高郁景静静听着。

  顾凉宴:“我车祸之后没多久,他给我递了消息,给了证据,帮了我一次,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所以答应过他一个条件。”

  “如果……他想和你在一起炒作呢?”高郁景问。

  顾凉宴道:“如果是以前,我会答应。”

  “现在?”

  “现在不会。”

  高郁景问:“为什么?”

  顾凉宴眸中沉静的看他:“你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高郁景唇边溢出一丝笑,“原来我在你这里分量这么重?”

  “你不信我?”顾凉宴误会高郁景是觉得他在说笑。

  “信啊。”高郁景说,“为什么不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他的真话听起来总是像假话,而有时候假话又显得很真,以至于真真假假总让人分辨不清。

  顾凉宴扯下他的衣领,吻了上去。

  ——

  十月份,高郁景去了新车发布会,之后接二连三的工作排满了行程,演员的大红时间是有限的,在爆红封顶过后,会走向下坡路。

  长江后浪推前浪,圈内每年都有新苗子进入,如雨后春笋,节节高升,这是必然的事情。

  十月底,高郁景去拍了一个杂志封面,合作伙伴是他在圈内的好友,他们之前合作过几次,默契十足,那次杂志封面一出,他们的造型就爆了热门,格外的有cp感。

  热搜过了的第二天,顾凉宴就出现在高郁景工作的摄影棚探班,一进酒店就狠狠把人压在墙上。

  高郁景工作忙,顾凉宴也没好到哪儿去,两人聚少离多,每次见面就是干柴碰上燎原之火。

  “拍杂志好玩吗?”顾凉宴咬着他的喉结问,面上一脸阴郁,“笑得那么开心?”

  高郁景钳住他的下巴,说话时喉结震动:“顾总,别给我咬出印子了,不然明天谁都知道你吃醋了。”

  顾凉宴闻言,松了嘴,高郁景把人扛起扔到了床上,如同拆礼物般,一点点剥去外壳。

  “网上粉丝都这样,过一阵热度就散了,谁都知道我对象是你,别生气。”高郁景愈发的了解惹到顾凉宴炸毛的每一个点,哄起来也愈发的顺利。

  高郁景去拿床头的东西,顾凉宴抓住他的手,眼底泛着潋滟,身上都附上了薄红。

  “就这样。”

  “啊……会弄脏的哦。”高郁景扣住他的手,五指插入他的指缝,十指紧扣,“可以吗?”

  顾凉宴扬着下巴,半磕着眼,睫毛微颤:“可以。”

  这一次的火烧的格外的烈。

  十一月初,高郁景接了一部户外综艺录制,固定嘉宾有六位,每一期都会在不同的地方录制,上一季播放量口碑都很不错。

  这一季其中一个嘉宾因身体原因无法参加,便找了高郁景。

  官网宣布名单时,高郁景的粉丝纷纷转发欢呼。

  高郁景自出道以来,参加的综艺少之又少,大多都是为了宣传剧而参加的。

  综艺是边拍边播的模式,在某个城市里,高郁景竟是在拍摄过程中遇到了正好出差的顾凉宴,彼时高郁景带着任务,要前往目的地,但身上资金都被导演组收走了。

  他带着摄影师们在街头,本来正准备去做导演组设置的坑人小游戏换取路费,忽然看到了一辆熟悉的商务车停在路边,走近了看见车牌,发现竟真那么巧。

  那天出了太阳,气温不低,高郁景跑了大半天,满头的汗水,他跑到那辆车旁,敲了敲车窗,副驾驶座的车窗降下来,刘特助坐在驾驶座。

  “高先生,你好。”

  “你好,刘特助。”高郁景往后看,没看到人,问,“你顾总呢?”

  “顾总……”刘特助话里迟疑了一下,余光瞥见迎面走来的人,道,“顾总回来了。”

  高郁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顾凉宴提着一袋子东西,袋子不透明,看不清里面装了什么。

  他靠在车边,扬手打了个招呼,顾凉宴脚步顿了下,瞥过他身后的摄影师,走近自然而然的问道:“在录节目?”

  “嗯,顾总,你有空吗?”高郁景扬着灿烂的笑,眼底藏着狡黠,犹如大尾巴狼。

  顾凉宴看了眼手表,“有。”

  他们两人仿佛生活在两个季节,高郁景穿着节目组发的统一T恤,是春秋款的,却大汗淋漓,而顾凉宴穿的西装外套,看着却干干净净的很清爽。

  他很适合穿西装,干净利落,特别能穿出斯文气质。

  高郁景:“捎我一程呗,行不行?”

  顾凉宴颔首,霸总气息扑面而来:“上车。”

  高郁景打开了后车门,站在门口道:“顾总,请。”

  顾凉宴没跟他客气,弯腰长腿迈进车内,高郁景抬手挡了一下车顶的位置,等顾凉宴坐好,他也坐了进去。

  跟拍摄像大哥也上了车。

  高郁景说了地址,刘特助发动了车。

  后座,顾凉宴从袋子里摸出一个水果盘,扔到了高郁景腿上。

  高郁景:“谢谢顾总,顾总体贴。”

  他打开后发现里面有芒果,他喜欢吃芒果,但他记得顾凉宴对芒果过敏,所以他从来没有在顾凉宴面前吃过。

  他侧眼瞥过去,身体往左边倾斜,捂着麦凑到他耳边低声问:“顾总,你不会特意在这等我吧。”

  顾凉宴哼笑了声,用那种谈几个亿生意的神情语气道:“你猜。”

  那就是了。

  车上高郁景没有吃芒果,顾凉宴瞥了好几眼,显然有些在意,但又没有问出口。

  等到了地方,摄像大哥先下了车,高郁景吻住顾凉宴的唇,给了他一个绵长的吻,驾驶座的刘特助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

  分开时顾凉宴唇上水润,高郁景舔了下嘴角,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下了车,“走了,记得按时吃饭。”

  他挥了挥手中盒子里没吃完的芒果,关上了车门,顾凉宴抬手,握拳抵在唇边,耳根染上了绯红的颜色。

  “走吧,回去。”

  车外风景后退,顾凉宴舒出一口气,靠在车坐上,耳边回荡着高郁景刚才的话,心跳节奏不听指挥的失了控。

  ——“吃了芒果,怕亲得你过敏。”

  节目组得到了顾凉宴那边的同意,节目播出后,这段没有剪掉,两人上车的那个片段,被粉丝称为“贵公子和他的帅气男仆”。

  两人相处间没有刻意的秀恩爱,却无处不透露着细水长流的温馨。

  临近元旦,高郁景接受了星海卫视的邀请,准备演出一段唱跳,这段时间他的行程少了许多。

  周日清晨,三楼健身房,男人穿着背心,在跑步机上慢跑着,身体出了一层薄汗,他的呼吸声很沉也很稳。

  他跑了半个小时,去了另一边做无氧训练,高郁景是演员,但他天生嗓音条件好,刚出道时公司有过想要让他成男团出道的想法,只可惜高郁景参加了节目,却中途又因为意外扭伤退出了。

  他正做着仰卧起坐,健身房多出了一个人,顾凉宴端着一杯咖啡,闲庭信步的走了进来,他走到高郁景身边,在一旁停住,审视的目光游走过他的每一寸肌肉,如有实质。

  高郁景一直都有保持身材的习惯,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看起来都恰到好处,不会太过夸张,线条明显流畅,白色背心被汗浸透,贴在身上若隐若现。

  健身房对面有一块落地镜,反射出两人都身影。

  高郁景挑眉看着顾凉宴,动作没停,控制着呼吸的节奏,道:“你今天不上班?”

  “我是老板。”顾凉宴说。

  他就算迟到,也没人敢说他。

  顾凉宴:“下午陪我去马场。”

  高郁景道:“你就不问问我有没有时间?”

  顾凉宴:“你有。”

  高郁景从鼻间哼出了一声笑,“行,顾总说有我就有,去做什么?”

  “骑马,谈生意。”他的语气仿佛在说着“这还用问”。

  和高郁景在一起时,顾凉宴显得平易近人多了,眉宇间的阴郁散去,一张俊美的脸凸显了出来,无意间还透着一种软乎好欺负的气场,然而实则非常的难搞,谁惹了他是要被写进记仇小册子的。

  顾凉宴说罢,起身想走,身后忽而一阵拉力,他的衣服被卡在了运动机械当中,顾凉宴扯了扯,没扯动,他听到一声笑,转过头去看向高郁景,对方抿着唇,眼底犹如盛满星辰大海,熠熠生辉。

  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高郁景,浑身散发着颓靡的气息,好似一朵即将进入枯萎的娇花,挣扎的扎在土壤中,期盼着有谁能给他浇浇水,于是他便去给他浇了水。

  如今这朵娇花活了,不止活了,还长成了食人花,格外凶残,是他眼拙,错把食人花当成了娇花。

  “笑什么。”顾凉宴面无表情。

  高郁景:“我没笑。”

  “呵。”他冷笑着扯了扯嘴角。

  高郁景也没看笑话了,起身去帮他弄衣服,他站在顾凉宴身前,双手环绕过他,他靠近了顾凉宴,顾凉宴有一瞬间后退,却发现后背已经抵到了机械,他肩膀绷紧,任由高郁景把他后背衣服被勾着的地方弄下来,动作轻缓。

  明明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可是在某些时候对待高郁景突然的靠近,顾凉宴心中还是会有触动,特别是面对他柔情一面的时候。

  “你身上都是汗。”顾凉宴道,“蹭到我衣服上了。”

  高郁景勾唇:“你沾满了我的味道,才好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

  沾满他的味道。

  顾凉宴又想到了别处,他侧过头,腰间发软,待高郁景一松开他,就快步离开了这儿,背影像是落荒而逃。

  “跑什么,还能吃了你不成。”他转念一想,要吃也是顾凉宴吃他。

  ——

  下午三点多,马场人不多,上流社会的聚会,大家骑着马喝着茶,顾凉宴带着高郁景到场,他和他们介绍了一遍,高郁景面对的大场合多了,并不怯场,和他们相互打了招呼。

  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到高郁景,在一年前高郁景还不是很红的时候,顾凉宴带他去参加过宴会,那时的顾凉宴并没有这么慎重的介绍,只是把他带在身边,因着高郁景气质不凡,旁人还以为他们是朋友,当时他们圈子里还有不少人打听高郁景的来历,后来才发现是乌龙一场,这只是顾凉宴带在身边的一个小玩意。

  而现在顾凉宴这般正经的介绍态度,无疑是当初的小玩意,如今已经成功上位了,本以为网上那些是传闻,不想顾凉宴本人当真这么在乎他,不管他们以前怎么想的,以后对他态度还是客客气气的好。

  顾凉宴和他们聊了几句,同高郁景去更衣室换衣服,他们的骑马装上一样的款式,高郁景套上长靴,浑身上下散发着优雅绅士的气质,而顾凉宴则是一种大少般的矜贵霸道气场,同样的一件衣服,穿出了两种不同的感觉。

  高郁景在马背上拍戏的次数不少,是会骑马的,不过在顾凉宴问起时,他道了声“不会”。

  “我教你。”顾凉宴带着他去挑马。

  高郁景:“你不是要谈生意吗?我这样会耽误你正事吧。”

  顾凉宴:“谈生意不是一下子谈完的,耽误不了什么。”

  顾凉宴在这个马场有一匹白色的马,脾气不好,除了顾凉宴不让别人骑,高郁景在马棚看到马匹白色的马,问:“我可以摸摸吗?”

  顾凉宴在一边看着,道:“你试试。”

  高郁景抬手轻轻放了上去。

  这匹白马的性格和他主人一样,脾气很傲,差劲透了,但友好的多接近几次,喂它些吃的,就让高郁景摸了摸头。

  工作人员认出了高郁景,笑着道:“它平时都不让别人摸的,高先生,它好像很喜欢你。”

  “可能因为他主人也喜欢我吧。”高郁景打趣道。

  工作人员道:“你们感情真好,看起来也很般配。”

  高郁景笑了笑,看了眼顾凉宴,顾凉宴在看马,感觉到来自身侧的视线,他看不出喜怒,道:“走吧。”

  他转身时悄悄勾了勾唇,转瞬即逝,高郁景仍是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笑意——顾凉宴喜欢别人说他们很配,这是高郁景前不久意识到的事。

  高郁景骑的是顾凉宴的马,顾凉宴在一旁牵着马带他绕着马场走,等他差不多掌控了,他让他在马场转着,自己去一边歇着了。

  “阿宴。”关凯文走到顾凉宴身边,他是和顾凉宴从小一块长大的,不过他家里对他完全是散养,所以和顾凉宴是全然不同的两种性格,“你和他认真的啊?”

  见他不回答,关凯文又道:“我跟你说,你小心别被他骗了,娱乐圈的,最会演戏了。”

  他嘴上没个把门。

  顾凉宴:“他不是那种人。”

  高郁景图的是他的人,顾凉宴很确信。

  “啧。”关凯文知道他在感情上有多空白,他道,“他刚才是不是和你说不会骑马?”

  顾凉宴瞥了他一眼,默认了。

  关凯文哼笑了声:“你信不信他骑的比你还溜?你就看看他那骑马的姿势,像新手吗?也就你信。”

  被他这么一说,顾凉宴选择性忽略的问题浮上了水面。

  高郁景会骑马,却和他说不会,为的什么不言而喻。

  “我靠,你疯了吧,被骗了还笑?”关凯文在旁边一脸肉麻。

  放在过去,顾凉宴已经黑脸了,而现在他唇线上扬道:“你不懂。”

  关凯文:“……”

  高郁景这时骑着马到了他们边上,在翻身下马时,他看向顾凉宴,顾凉宴起身走过去,伸出手给他搭了把手。

  他就着顾凉宴的手,姿态潇洒的下了马。

  关凯文:“……”

  妈的,他好像懂了些。

  恋爱的酸臭味。

  下午生意谈完,晚上还有聚餐,大家都喝了点酒,顾凉宴作为带了对象的人,喝得最多,高郁景半扶着把顾凉宴搂在怀里,带着他上了车。

  刘特助兼顾了司机的职位。

  车子开出没多远,刘特助发现了前面有一辆车在别他们的车,而后面还有一辆面包车跟了他们一路。

  他开车更加的小心了些,顺便把这件事告诉了高郁景。

  高郁景往后看了看,对这种情况不算陌生。

  没过多久,后面那辆车开上来了,对方车窗打开,拿着相机大喊着,高郁景隐隐约约能听到他的名字。

  他的行踪暴露了,私生饭跟了上来。

  高郁景很久没有被私生饭跟踪过的经历了,还不等他应对,对方就别他们的车想让他们停下。

  “躲开他们绕另一条路吧。”高郁景知道自己这时不能露面,私生饭没有理智可言。

  对方似乎意识到了他们的打算,多次别车之后,竟是真的撞了上来,刘特助及时踩了刹车,剧烈的抖动,尖锐的刹车声,车子还是碰撞出老远,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刹车痕迹。

  在车子失控的瞬间,高郁景下意识的把顾凉宴护在身下,车窗玻璃破碎,耳边巨响,玻璃碎片尽数划过他的手臂,裸露在外的皮肤留下几道血痕。

  顾凉宴清醒了,他看着高郁景的伤,眼底顿时蔓延出了血色,拉着他的手腕收紧,翻身和他互换了位置,呼吸急促的喘了几声。

  作为曾经出过车祸的人,顾凉宴多多少少留下了阴影,他手臂线条绷紧,死死擒住高郁景的手不放开,直到刘特助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了神。

  他们的车还算好,没什么事,对方的车直接撞到了护栏那边去了。

  顾凉宴坐了起来,手肘搭在腿上,低头缓神,而高郁景也没说话,看着手腕上的伤处,愣愣的出神,唯一还有理智的刘特助处理后事去了。

  ……

  等他们从警局出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多,这件事全然是对方过错,负全责,顾凉宴一晚上都盯着高郁景手上的伤,眸色暗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路回到了家中,高郁景忽而转过身,抱住了顾凉宴,顾凉宴愣了一下,也抬手回抱住了他。

  静默无言中,又好似什么都说尽了。

  好半响,高郁景道:“顾凉宴,差点以为你因为我又要出一次车祸了,还好……”

  “还好”两个字包含着的情绪太多,似乎将高郁景一直以来掩盖在皮下的情绪掀开了一个角,然后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传达到了顾凉宴身上。

  “不然我一辈子都要活在负罪中了。”高郁景故作轻松的说。

  那是他那下意识的反应让他意识到,他似乎比他想的,更喜欢这个人,心脏怅然若失的感觉犹存。

  顾凉宴下巴抵着他的肩膀,眼帘下垂,睫毛颤动,他搂着高郁景腰间的手收紧:“如果我残了,你就对我负责一辈子,如果我死了,你就给我守寡一辈子,你要是敢找别人,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那如果出事的是我呢?”高郁景问。

  顾凉宴:“我会找下一个。”

  所以,下次别再那么傻,平时看着那么精明的一个人。

  高郁景问:“真的?”

  顾凉宴静了好一会儿,声音嘶哑:“假的,你做鬼也是我的。”

  他们静静相拥许久,感受着对方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温度。

  “人的一辈子很长,我以前没想过会和谁过一辈子,过一天是一天。”高郁景的声音有些空,忽远忽近,他说,“和一个人过一辈子,是一件很无趣的事,但如果那个人是你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无趣。”

  他松开了顾凉宴,垂下了眼帘,他拉着顾凉宴的手,喉结滚了滚,难得感觉到了紧张局促之类的情绪。

  有些好笑。

  “我想留在你身边,很久。”他从不轻易说出承诺。

  顾凉宴尾音发颤:“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不等他说话,撞上了高郁景的唇,高郁景唇上一麻,一个夹杂着血腥味的吻落下,分不清是谁的血。

  高郁景手心被塞进了一个东西,凉凉的,他睁开眼一看,是一条项链,他曾经打算在顾凉宴生日送给他,放在生日蛋糕里的那条,寓意“永恒”。

  他以为以顾凉宴的脾气,会把蛋糕丢掉,但是看到这条项链,高郁景知道他没有,他说不清心里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怔了怔。

  顾凉宴:“我要你亲手给我戴上。”

  高郁景:“……好。”

  这人什么都不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他将所有的深情,留在了自己能够看见的地方,而如今打开了密封的罐子,将最私密的地方,暴露在了高郁景眼前。

  光影交错,顾凉宴躺在沙发上,搂着高郁景和他拥吻,也没顾上他们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脏不脏,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要他,很想要。

  心脏被填的满满的,膨胀得像是要炸裂,唯有畅快淋漓的宣泄出来才能痛快,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们彼此,他们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高郁景彻底染指了顾凉宴,占据了他的心,而顾凉宴甘愿沉溺其中,如温水煮青蛙,青蛙反应过来时,已经熟透了。

  “高郁景。”

  顾凉宴微张着唇,无力的扬起脖颈,灯光在他眼底化成了一个小光圈。

  他说:“吻我。”

  于是,高郁景低下了头,吻住了他一切想拥有的源头,前所未有的满足充斥着心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橘猫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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