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梦_夏夜风暴(骨科/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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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梦

  曲明翡没花多大功夫就找到了曲明朝。

  他半蹲在海边的礁石畔拍太yAn。太yAn落到海的另一边,城市高楼掩映处,在暗蓝sE的海水上翻覆起金红sE的亮光。

  曲明翡大声喊他的名字:“曲明朝!”

  海浪翻涌,嘈杂的声音巨大,盖过了她的呼喊,她不知道曲明朝有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但被忽视的愤怒和不安顿时像风暴一样席卷了她,尽管她知道他可能不是故意的。

  可有的人,哪怕他的举动再无意,再细微,也能在你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曲明朝对她而言就是这样的人。

  她准备又喊他一声,如果这次他没听到,她再也不会和他说话了。

  不过还没有出声,曲明朝回过头,一步步朝她们走来。

  “拍照吗?”他带笑问,丝毫看不出中午两人的摩擦和矛盾对他造成了什么影响——他总是这样云淡风轻,好像一切都对他无关紧要。

  这恰恰是他身上最让她憎恨的地方,有时甚至恨到想让他Si去。

  “噢,我就不拍了。”梁徽松开她的手,含笑的眼神徘徊在两人之间:“你们拍吧,我现在得去找谢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好。”曲明朝回。

  梁徽朝两人挥挥手,转身快步走了。

  他垂眸看着她:“小翡,我们去人没那么多的地方拍照吧?”

  “那走吧。”

  她一反常态地冷淡,默然跟在他的身后。

  曲明朝走在前面,太yAn光照在他侧脸,很亮,一点点融入海水之中,r0u成玛瑙般的绚蓝。

  他不习惯这么话少的妹妹,忍不住频频回头看她。

  好几次,她的头都是低垂着的,他只能看见她玫瑰sE的头发,被海风吹拂掀起,露出洁白的前额。

  玫瑰sE。

  他想到孩童时不懂事,两人模仿电视剧里的表哥表妹,扮演一对恋人。据说恋人之间会送玫瑰花,他只要去找她,都会给她带上一朵——不过这是在夏天,家里院子玫瑰绽放的时候。

  一个个夏天过去,一朵朵玫瑰盛开又凋谢,后来他们长大了一些,明白Ai情永远不可能在两人身上发生,偶然的亲密,也控制在亲人的合理范围。譬如他写作业她会爬到他的腿上偷看,手指沿着几何题上的图案小蛇一样灵活地滑动;而有时,她受委屈了会在椅子背后抱住他的肩,热乎乎的眼泪流到他的脖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家教十分严苛,父亲对他尤为冷酷,唯有和她在一起的那些瞬间,才寄存着令人怀念的温情。

  但幼时的儿戏,两人默契地不再提起,仿佛它已经淹没在日常的cHa0水中,被他们全然遗忘。

  那什么时候,它重新被打捞起来?

  几年前,他考上大学,她还在读高中,她的母亲——也就是他的姑姑,跟他倾诉她在叛逆期有多么荒唐:沉迷恋Ai、荒废学业、忤逆父母,甚至旷课带着男朋友去游戏厅,去开房。

  “一个nV孩子,居然这么不自Ai!”她母亲忿忿不平和他说。

  他对此不以为然,青春期的少nV少男追求热烈的Ai和X很正常。虽然他从来没有在父母面前表现不当过,也从未和哪个nV孩恋Ai过。

  唯一值得担忧的是她的学业,毕竟考上一个好大学对未来发展十分重要。

  与此同时,他知道,真正叛逆的,或许不是她。

  ——而是看似循规蹈矩的自己。

  但他还是受姑母的嘱托,某天下午去她家劝解她,尽管心里并不抱什么指望——因为步入青春期后,表妹开始不再和他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天的下午格外漫长,又长又热,长到令人难以忍耐。他走到她家楼下,看到围墙边爬满的玫瑰花藤,娇YAn的玫瑰因为长日的炎热而奄奄一息,在地上坠满无数花瓣。

  他拾起一片萎缩的花瓣,忽然难过起来。

  ——因为他想起记忆里的玫瑰,想起那一个个在玫瑰香气里流转逝去的盛夏。

  往事是很狡猾的,它有时候会让你误以为,现在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尽管事实证明,这绝对是人类最大的错觉。

  他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睡觉。

  这几天她被姑母锁在房里,哪里也不能去。她砸烂了窗户,可铁栏杆还在。被分割过的太yAn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栏杆的黑影投S在少nV的脸上——原来,她已经这么大了。

  他走进她的房间,她醒过来,从床上坐起。

  “我妈是让你来劝我的吧。”

  他没有撒谎:“是。”

  她沉默半晌,许久笑了一声:“没想到你也当她的帮凶,我以为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站在你这边?”他走过去,半蹲在她的床边,握住她的手腕,看她手掌上被玻璃碎片划破的伤口。

  “你受伤了,小翡。”他说。

  这是他唯一在乎的地方。

  他知道这是砸碎窗户时留下来的伤口,还新鲜着,渗出缕缕血Ye。他找到她家里的绷带,给她包扎。

  她怔怔望着他做完这些事,在他松开她的手时,她忽然声线颤抖着说:“哥哥......抱抱我。”

  抱住她之前,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为什么她不再和他说话?为什么再也不去他家找他?她讨厌他么?在她吻上来的那一刻,一切的困惑,都有了答案,也是最无法让他承受的一个答案。

  那天除却那个吻,他还说了无数世俗的、道德的话语,如此苍白,连他自己都不信。一小时后他走了,下午濒临结束,玫瑰花活了过来。或许有夜莺用Ai的鲜血给它们浇灌,虽然付出Si亡的代价。

  暮sE中它们开得是那样的明YAn,仿佛不远处天际最末的晚霞,而他很清楚,这是他生命最后的绚烂。以后都不会有了。

  再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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