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梦之千寻 1_拆拆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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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梦之千寻 1

  文

  在月魄之颠,俯看缘起缘尽,沧海桑田。

  前世今生的预知,百次回眸,十年相守,三生缘定,一世纠葛。

  怎奈得,众里寻她千百度,她却不在灯火阑珊处。

  --序言

  月在黑夜里静静升起,没有惊扰,只是默默撒着冷清的银色光芒。反射着月光的冰凌花在闪烁着耀眼光芒,整个月族的大地都被这光所围绕,像用幻影创造的美丽天堂,沉静地承载这万年的时光。

  我就出生在这样一个充满幸福的世界里,成为了身份显贵的大公主。听母后说,在我出生的那一个晚上,月奇异地变得火红,妖冶到诡异的血色,如红色的鬼火在熊熊燃烧。幻冰山的千年积雪在一瞬间融化成红色的海洋,山脚下的冰凌花也沾满了殷红的鲜血,炽热的艳丽几乎能够灼伤双目。

  所有的异象,都伴随着我的到来而出现。所以,我注定,不能平静的过完一生。

  与生俱来的是一片黑暗的世界,我的眼眸是月族中最美的,只可惜没有聚焦。也许是为了补偿我,老天给了我全族最强的预知能力,只需要凭借幻象能力就可以看到身边的世界。只是,这也许是一种最可悲的“看”吧。每当月夜降临的时候,我就能够操纵着天上的星斗任意移动,改变众生的命运,对我来说是最简单的事情,只要一个想法和意志就可以办到,不费吹灰之力。而我自己的命运,却被掩埋在了幻冰山厚厚的白雪之下,无法预测开始,也不能控制结局。

  我的身体自小就异常的虚弱,只能呆在幻冰山的最底层,靠冰凌花的灵气维持生命。父皇和母后都很少来看我,因为我羸弱到不能承受他们身上时不时透出的隐约法力。我知道,他们是爱我,才这么做的,只是爱的太小心翼翼。

  曾经有六个巫师试图预测我的命运。他们的死亡都出奇的一致,在占卜中不慎走火入魔,被迫睁开了眼,而眼中却溢满了骇人的恐惧和深深的绝望,仿佛看到了纠缠一生的可怕梦靥,然后,灰飞湮灭。没有一点痕迹留下。那个重复了无数次的场景,我一直都不能忘却,它也成为了我的噩梦。

  每天都了无生趣,害怕夜晚的到来,害怕血腥的梦寐,我只能静静躺在寒冰床上。就那样静止地,什么都不做,像一个被人遗弃的扯线木偶,失去了主人的控制,就再也动弹不得。

  那是我在八十岁夜晚做的一个梦,与其说是梦,我倒觉得它真实到更胜现实,还改变了我的生命轨道。

  冰凌花没了纯洁的白色,再次呈现出我出生时的鲜红颜色。月魄之颠上,一个修长挺立的身影面对着满月久久伫立,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一直蔓延我的梦中。这是我第一次,没有用巫术来看,而是用了眼睛。我不可抑制地激动,即使知道这只是在梦中而已。

  少年缓慢转身过来,蓝色长袍在风中扑打,说不出得飘逸。他白皙的皮肤是接近没有血色的苍白。他有着和我一样的银白色长发,纯纯的颜色,没有任何杂质,眸如星辰般夺目,唇似花瓣般柔媚。他的脸庞一定是老天的雕刻作品中最完美无缺的一件,棱角分明,刀刀都刻的恰倒好处。

  那是一种让人窒息的美,是在世间永远不得见到的美。我在那一刻一点也不再恨老天爷夺走了我的双眼,因为他让我看到了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这样一个如神一般的少年。

  他在笑,那模糊的笑容在他的完美的脸庞上慢慢淡开,仿佛是睡莲一般,如鬼魅般的妖异,“来,璃儿,到我这来。”有多久,没有人如此亲昵地开口叫过我的名字,是10年,20,还是50年。太久太久了。差点连我自己都忘了,我有一个动听的名字,月琉璃。

  没有丝毫犹豫的,我小心翼翼地踏着步子,尽量不发出一点响声,生怕惊醒了自己的梦。少年的个头比自己高出了很多,他低着头看着我,眼波里尽是柔情,仿佛望着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仰头看着他。他只是轻轻地笑,“以后叫我祭吧。”

  “你还没有回答我,祭。”我仍然不罢休。“这很重要吗?”他反问。我的眼机灵地转了转,“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到我的梦中?”

  风起,少年的长发再次飞扬。

  祭明亮的眼眸让月亮都失去了光泽,“为了守护你。”

  月光撒进了窗台,夜和往常一样静。

  我从梦中醒来,和以前的噩梦不同,这一次没有泪水,反而有一种安心的幸福。我想,我将会会永远记得,梦中的那个如神一般的少年--祭,在我80岁那晚走进了我的生命,为我带来了,80年来的第一个美丽梦境,并且,异常美丽。

  冰凌花谢了又开,开了又谢。时光在冰冷的幻冰山之下匆匆流过,没有得到挽留。而满山的积雪却一直都没有改变,静静压抑着我的生命。

  80岁后的夜晚,每当月魄之颠上升起明月时,祭就会来到我的梦中,安静轻柔地拥着我,陪着我,替我把所有的噩梦挡开,一直到天亮醒来。带着一种情愫,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真实的存在,真实的守护,真实的爱恋,和我,真实的依赖。

  我曾经试图用自己的法术来占卜祭,可查遍星空的每一颗星都找不到属于他的星轨。他竟和自己一样,没有办法预知命运。

  也许我们是同一种人,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

  今天是我即将百岁成年的前夜,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入梦,想要与祭一起度过这个值得高兴的日子。

  “祭,我明天就一百岁了,我快成年了。”在梦里的自己总是那么幸福,洋溢着明媚的笑容。一切都是因为有他在身边。可这次祭却没有如以往一样淡淡笑开,用宠溺地语气和我说,不过你长多大,都是我的璃儿。

  “你怎么了?祭。”我感觉到了他的一反常态,“你皱眉头的样子一点也不好看。”我想要伸手抚去祭眉宇间的忧愁,却被他握住了手腕,他在我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了一吻,像樱花飘落一样的轻柔细腻。“没什么。只是感觉我的璃儿确实要长大了。”祭浅笑着问,“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现在的我,你会离开我吗?”“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是吗?”祭虽没说什么,但眼中却划过深深的落寞,不管是谁看了都会心如刀割的痛。因为,那是最美的神的寂寞。

  “但是,”我突然从他怀里直起身子发誓,“不管你会不会变,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祭看我郑重其事的样子忍俊不禁地笑了,也像是故意要转移开话题一般说,“我为你准备了一个成年的礼物,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只要是你送的都喜欢。”我说的理直气壮,但脸上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宛若傍晚时飘浮在清澈天空上的几朵浅红色的柔软云朵,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吻。

  祭似乎很欣慰,“那么,明天早上你醒来的时候一定不要用巫术预知和幻象能力,这样你就会收到我的礼物了。我想,至少你很需要它。”“需要?呵呵,我还是猜不到是什么,不管我很期待。”我不再深究祭口中“需要”两个字的具体含义。况且,每次在祭面前的时候,我总是下意识的控制自己预知的能力,想要努力和普通人一样和祭在一起。虽然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只希望一切都是最纯粹的。

  当我在祭怀中沉睡过去的时候,我却在现实中醒了过来。仍然保持着睁开眼睛这个毫无意义的动作。想起昨晚祭对我的交代,我没有犹豫地停止了几乎每天已经习惯甚至依赖的灵力,想要知道祭送了我什么礼物。

  然而,我的世界并没有因为灵力作用的消失而黑暗下来,反而更加真实,仿佛就是用眼睛直接看到了一切。这,怎么可能!我分明没有在使用替代视力的幻象能力啊!

  难道?我蓦然回身,落地窗外的景象一请二楚地映在眼底。幻冰山那纯白色的冰雪比在幻象中的更加的白而通明,山的顶峰耸入了比想象中更加柔软的云朵中,隐约可见。近处的遍地的冰凌花盛放着,闪射着银白色光芒。一切都真实到了梦幻。

  曾经,只有在梦中才能作到的事情,在梦醒以后就是奢侈,而现在,竟然也实现了--不用凭借灵力,和正常那一样,用一双眼睛来观察世界。

  当我从重新获得视力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知道,这就是祭口中的礼物。我轻轻低垂眼帘,纤长而浓密的睫毛覆盖中了深黑色的深邃瞳仁:祭,谢谢你!这是我收的最好的礼物,我真的是需要它。

  曲折蜿蜒的冰筑小道,寒气充斥其中,一步一步,我踏着有生以来最稳健的步子,在冗长的走道里缓步行走着。羸弱的身躯曾让我连最平常不过的走路也进行得很困难,短短的几步,都要付出所有的体力来完成。

  可成年似乎让我恢复了正常的体力,也许祭说的没错,我最需要的就是健康。

  月宫。当我站在这里的时候,有一种不知名的想法在慢慢生成。

  这是一座古老神秘的宫殿,它并不是人为建造的,并且拥有着不属于人间的完美。传说,这宫殿是月神失去了他最爱的女子后流下的眼泪所化成的。这宫殿的中心位置的地面颜色比起其他地方都是淡一样,恰好形成了一颗泪水的形状,所以,也有人说那泪便是月神所流的那滴。

  父王和母后高高在上地坐在大殿的高处,俯视着底下的臣子,宫殿中都是威严的气息。“父王,母后。”我缓缓开口。那声音像银铃那么清脆明亮,又仿佛是溪流似的婉转清扬。这仿佛天堂传来的声音让所有的跪倒在地的大臣都从惶恐中解脱,纷纷朝发出声音的地方回头。

  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子,一身白衣,身材姣好,超凡脱俗。精致的五官无可挑剔,冰肌玉肤,像陶瓷娃娃一般的让人怜惜。眉宇间是淡淡的忧郁,目光却又那么的坚定不移,宛如看破一切,然后又来到了这个尘世,拯救一切

  堂上的两人似乎受了很大的震惊,连一向遇事镇定的月王竟也略微有些失态,而月后颤抖着声音问:“璃儿,是你吗?”她没有办法相信,曾经那么弱不禁风的女孩可以这样淡然地站在这里。我并没有答话,而是从堂下慢慢走上了阶梯,真实地站在了他们面前,触手可及。在大臣们眼中,这个女子的淡定和国王、王后的慌乱形成了鲜明的反比,可她又会是谁呢?

  当我真切地来到了父王母后面前的时候,母后小心地牵起了我的手,然后笑了,却又接着哭了,“总算是……真是太好了。”仿佛感叹着什么,母后没有再往下说。父王显然也已经恢复了镇静,与母后对视了一眼,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般,拉过我过去,对着底下的人说:“她就是我们月族最尊贵的大公主--月琉璃,我们国家许多的灾害都是她预见的。但由于年幼身体柔弱,所以不曾接受朝拜。”他看了我一眼,又说,“如今,朕打算退位,由璃儿来继承王位。”

  我没有吃惊,也没有丝毫的表示,臣子们皆是垂首无言,不知是在思虑还是在抗议,而父王也不打算说什么,只是逼视着他们。一时间,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既然是王上的旨意为臣的自然不敢违背,只是,让如此年轻的公主一人担此大任,恐怕不妥。”一位老臣开口了。

  “丞相,朕向来敬你。有什么话尽可以说出来。”父王尽管语气缓和,但却有着说不出的威严。丞相似乎在思虑着如何表达才够稳妥,不至顶撞了眼前的这位威严的国王。“丞相需要我来证明什么吗?”我轻声开口,字字清晰。那丞相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猜到他的想法,略微吃惊地抬起头。

  其实我们月族并不缺少预知未来的巫师,只是在这朝堂之上的每一个人却是都不允许有这种能力的。包括父王和母后也是一样。

  “能力。”丞相经过刚才的惊讶后冷静了下来,开始发难。我只道,“如果这是这样的话,我会让你满意的。”说着,我的嘴边隐约还透出丝丝笑意,看在丞相眼中,似轻蔑,似得意,更似讥讽。

  话音刚落,不等众人反应,我已张开了双臂,刹时便是似风起云涌一般的气势。随着灵力的释放,我缓缓升上空中,白色的长发在风中激烈地飞扬着,群袖飘舞着优雅的弧线。我将灵力汇集于双掌之中,瞬时闪射出了万丈光芒,异常刺目,这天地间仿佛摈弃了一切,只剩这一道夺目的亮光。

  横尸遍地,血流成河,甜腻的血腥夹杂在微微湿润的空气中,泛着寒意。浓浓的黑夜里,一轮满月竟也被鲜血染红,发散着火焰一般的光芒。冰凌花冷凝了血色,暗沉却是触目惊心。天空传来尖锐的鸟鸣,声声刺耳,叫得人惊心。秃鹫们在被鲜血染成赤色的土地上空盘旋着,仿佛在刺探着什么,迟迟不敢下手。终于,在一声突兀却带着嗜血的叫声上,秃鹫们发疯般地朝着地面俯冲下去,翅膀在空气中划出尖利的声音,它们对准了地上的尸体,吞噬着那血淋淋的尸身,片刻之间,竟形成了一片血雾喷薄的骇人场面,给这惨剧画上了一个血腥句号。

  “这就是两年后月族的命运,这一切将发生在幻冰山的月魄之颠。”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让所有人都从那身临其境的预知幻象中醒了过来,而那个声音的主人就是我。

  “知道原因吗?如何才能避免?”父王很理智。我摇了摇头,“父王,你应该知道,有些浩劫是没有办法避免的,这是占星时必须遵守的默契。而这场劫难仿佛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注定,时间就是在赤月升起的时候。”“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我们看着月族灭亡吗?我们怎知你说得是不是真切?”丞相显得很激动,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无法接受事实。

  “那么,依丞相呢?”父王开口了。“再请一个巫师来试试。”丞相的语气已经平复下来,又换上了一如既往的清冷。

  “那便传令下去,让风砾来吧。”父王挥了挥手,脸色微有倦意,眼角的皱纹也深了几分。我看在眼中,不禁心疼,看来确实是该我为父王来分担一些的时候了。毕竟,这么多年,我始终都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现在也是时候了吧。

  话毕,满殿鸦雀无声,近似死寂一般。

  “臣风砾,参见殿下。”一个温润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来人是一位将近中年的男子,气质儒雅,身着青袍立与堂下,尽管微弯着腰,但脸上的表情却不卑不亢。父王的眼中也流露出了欣赏之意,这是他最器重的一位巫师,不但巫术高明,为人也甚是忠厚。“风砾,你也有些时日没有占卜过未来,朕宣你来,就是想让你现在为月族再预测一次。看看有无灾难。”父王在讲话时语气亲切许多,惟独是在“灾难”二字上加重了口气。那人听后,一时间眼波流转,随后道,“臣自当尽力。”想来也是明白了一些利害。

  与我不同的是,巫师的占卜时皆需法仗,我虽不精通巫术,却还是略知一二的,法仗是他们及其重要的工具,法仗的等级还象征着他们的巫术高低。眼前的风砾手持的是越空仗,比起最高级的纵空仗还差了一些。顾名思义,“越空”,就只能穿越时空,而“纵空”,却有着操纵时空的流转的奇妙能力。但也是很了不起了,因为目前为止,月族并没有可以使用纵空仗的人诞生。风砾手中气流涌动,越空仗慢慢悬于空中,他闭上眼睛,静静伫立着,除了青袍微微有些飘动之外,并没有更多的动作。随后,大殿又一次险入了不可抑制的沉寂。

  少时,风砾的表情似乎不复刚开始时的平静,表现出了一种压抑。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他的身行也有些漂浮不定,越空仗也在轻轻颤抖。“不好!他快要走火入魔了。”我大声道。“怎么可能?风砾那么优秀?从来没有出错……”“是呀,应该不会吧。”许多大臣听闻此言,纷纷私语起来,堂下有些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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