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如果不是爱着你 2
江小苜赶到的时候，熏紫月静静地躺在床上，看起来毫无生机。她喊他，一声又一声，却没得到他的一点回应。他苍白的脸色，阖闭的双眸让江小苜仿佛可以听到他的生命正在流逝的声音。
“熏，你怎么了？要是换做从前，你肯定要从床上蹦起来欢迎我的，怎么现在不理我了？”
江小苜吃力地将他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紧拥着他，试图去温暖他逐渐冰冷下来的身体。
熏的妈妈倚在门边，好象老了十岁，她说他要走了。
熏妈妈告诉她，她被送到医院的时候确实是没救了，只是熏紫月毫尽了精元，用魂飞魄散的代价换回了她的命。
“不可能！妖怎么可能会死！妖要活千年的！”江小苜哭着，喊着，就是不愿意相信。
熏妈妈长叹一声，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尽管她爱自己的儿子，却知道在这最后的时刻，他是愿意和江小苜单独相处的。
其实她没有告诉江小苜，现在的熏紫月虽然无法动作，却可以感知到周围的一切，包括她为他伤的心，流的泪。
用一世换来一时，用生命交换片刻的灿烂和相守，真不知是痴还是傻。
“熏，对不起，怪我太晚才看清楚自己的感情，让你等了这么久。你一定是不耐烦了，生我气了才会这样吓我……”
一直都觉得没什么可说的她，今日的话却格外的多，心中像是藏了一辈子都说不完的话。她只能一秒不停地说，因为真的好怕稍微停顿，熏紫月就再也听不见了。
“熏，你为什么这么傻呢？像我这样的女孩，自私虚荣，撞死了也没什么的，干吗要救我！你救我就是要我一辈子伤心的吗？！”
“熏！熏！”
熏紫月整个人渐渐变得透明，江小苜开始感觉不到他的重量，她大喊他的名字，伸手想要抓住他，可手竟穿透了他的身体。
这就是魂飞魄散吗？
江小苜第一次这么恨自己，恨自己没本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熏紫月在她面前消散，最后她的怀抱已空，周围不过是最寻常的空气，没有任何痕迹。
眼睛已经哭得肿了，再也流不出泪水，涩得发痛。江小苜的脑海里开始回放过去，每一年，每一天，每一个片段都有熏紫月的身影。
小潘说得对，如果不是爱着他，又怎么肯他用十多年的时间来充满自己的生活呢？
一只色彩绚丽的紫蝶突然飞进了窗台，落在江小苜的肩上。江小苜诧异地看着它，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很熟悉，很熟悉。
“小苜，虽说妖能活很久，但如果真有一天我死了，一定变成蝴蝶陪着你。”
熏紫月曾经的戏语犹在耳畔，江小苜抬手抚摸紫蝶的翅膀，然后幸福地笑了。
熏，我爱你。她终于可以说出这一句话了，因为终于她们从此长伴左右，不离不弃了。
--终
爱，也只能如此而已
壹
其实许多年以后，寻轻舞再次回忆时，依旧是在唇边浮起一抹苦笑。心隐秘地痛着。她想她应该明白了啊，那些曾经纷扰的事物，早已荡然无存。
少年心性，及笄的寻轻舞不愿意待在家中，就决定到邻城独自游览风光。
出门的第二天，她策马奔驰，听闻城郊有片莲花池，里面的莲花美丽异常，便有意寻到了此处。
你很喜欢莲花？那是如同天籁一般的声音，轻舞答是。
轻舞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待她回过神，已有一个身影为自己步入池中采莲。凭借着轻功，只用足尖点水而过。等他站在轻舞面前的时候，他青碧色的长衫就连衣袂都未沾湿半分。
喜欢吗？
我很喜欢，谢谢你。轻舞嫣然一笑。
他闻言将莲花往前一递，轻舞伸出手接过，可没想到她的指尖不小心触到了他的。刹时，红霞飞上了双颊，此时的她比红莲更加娇艳。
姑娘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他适时地放开了手。
我叫寻轻舞。她脸上的红晕略有褪去，却不敢抬头看他。
只听闻他一声轻笑，轻舞，好名字！
寻轻舞蓦然抬眸，但见他的目光清亮温柔云淡风轻的笑容里夹杂进了些许令人醉心的温情，黄昏的斜阳投下光辉，衬着他俊美的脸旁，顿时光华灿烂，多么完美无缺的男子啊！
轻舞，我会再去找你的。他留下一句话后匆匆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舞相信他的话，他会来找她，也一定会找到她。
贰
两个月过去了，他没有来。
轻舞不甘心，也不相信他会失约，但她不想再等下去，就又去了邻城，亏她自负功夫底子不错，却连钱袋何时被偷都无所察觉。
傍晚，轻舞发现街上人群都朝一个方向涌去，一问才知道是苏家镖局又开办擂台赛了。
苏家？她听说过的，自家是小营生，苏家家业却是极大。但轻舞此时却无心多想，只道但凡擂台，必有彩头。
果然，连赢三场，纹银五十。
她决定试一试。
前两场都赢得轻松，到了第三场，前来挑战的人却是天生大力，一般男子都难敌，更何况轻舞。缠斗半晌，轻舞一时松懈，不防之时竟然被他甩出了擂台。眼见着就要跌落台上，轻舞却来不及借助任何事物稳住身体，直直向后倒去。
一个姑娘家，抛头露脸的…就这么想要五十两吗？轻舞被人接住，一时间，惊喜的她甚至移不开眼睛，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庞，就是那个为她采莲的男子！
但轻舞迷茫了，为什么同样的声音，此刻说出的话却带着讥讽之意。
不是的。我钱被偷了，所以只能……轻舞发现，他正搂着她的腰身，将她带离人群。不自觉的，脸上又烧了起来。
他应了一声，哦，这样啊。轻舞都以为他不打算说话了，却又听见他的调侃，只可惜本领不够，这钱是拿不到喽。
轻舞无疑是骄傲的，闻言不禁杨眉问，那你就可以吗？
男子摇头，我不可以，我就是苏家人，怎么能参加自家办的擂台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原来他早就忘了她了啊！轻舞在心中自嘲地笑了，也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她只告诉他自己的名。
轻舞？作为交换条件，我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苏羽。那男子脸上带着坏笑，看在这个名字的份上，我倒可以暂时收留你。
其实他注意她很久了，她在台上时红衣飘飞，身姿绰绰，仿佛是只在翩翩起舞的蝴蝶，不像是在比武，一招一势都是那样美好。现在听到她的名字，苏羽才知道什么是人如其名。
直到此时，轻舞才发现，今天的他身着紫色长袍，以月牙白勾勒衣缘，配上坏坏的笑容，竟然显得妖冶！
鬼使神差的，轻舞答应了。只是她不明白，同一个人，为什么短短的两月时间，就改变了这么多。
叁
就这样，轻舞被苏羽带进了苏家。面对一间除了一张床几乎什么都没有的房间。就是这里吗？轻舞的声音轻不可闻。
不然呢？你又不是什么贵客。苏羽说完就扬长而去。
可第二天清晨，苏羽却带着一群家奴到了轻舞屋中，一样一样往里搬东西。大到桌椅，梳妆台，小到烛台，铜镜，甚至细节到了首饰盒这些都准备到了。
轻舞才欲询问，苏羽却先抢道，我想起家里刚好有一套多出来的家什，放了好多年没人用，就搬过来了。
分明都是全新的。轻舞在心中想着，也不点破，只抿嘴一笑。
走吧。他的心因为这璀璨的笑颜泛起了涟漪，不自然地转开头，今天去外面吃早膳。总之跟着我走就是了。
话毕，轻舞捕捉到了他眼底深藏的笑意。
就是这里了。这里的包子是闻名的，我带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来见识见识。苏羽还是不忘挖苦她。
轻舞也习惯了，明明是好意，却总是要这么别扭。佯装生气地侧脸，轻舞却看上了街边首饰摊上的一根玉簪子，通体雪白，晶莹剔透。
小心！轻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被向后一带，撞进了苏羽的怀中。下意识地反抗拽住自己的手，想要站直身，却又被压了回去，视线也被他的长袖挡住。
啊，客官，对不起啊！
怎么了？轻舞终于挣扎出来，看见小二正哈腰道歉，掌柜都惊动了。
原来是小二没看路，踩着什么滑倒了，手中连碗带汤朝轻舞飞来，而轻舞那时正看簪子看得出神，没有注意，好在苏羽替她挡下了。
老板，包子。苏羽却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轻舞一看苏羽，额角和挡碗那只手都被碎片割出了血，心中大急，还吃什么包子啊？赶紧回家包扎吧。
要吃。苏羽对伤口满不在乎，低头看着轻舞的眸子亮亮的。
那不然…打包回去吃吧？
好。其实有的时候，苏羽就像个孩子一样。
肆
轻舞吃着苏羽执意打包回来的包子，只是因为刚才的事让她无心品尝。他，为什么要帮自己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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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你怎么了？要是换做从前，你肯定要从床上蹦起来欢迎我的，怎么现在不理我了？”
江小苜吃力地将他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紧拥着他，试图去温暖他逐渐冰冷下来的身体。
熏的妈妈倚在门边，好象老了十岁，她说他要走了。
熏妈妈告诉她，她被送到医院的时候确实是没救了，只是熏紫月毫尽了精元，用魂飞魄散的代价换回了她的命。
“不可能！妖怎么可能会死！妖要活千年的！”江小苜哭着，喊着，就是不愿意相信。
熏妈妈长叹一声，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尽管她爱自己的儿子，却知道在这最后的时刻，他是愿意和江小苜单独相处的。
其实她没有告诉江小苜，现在的熏紫月虽然无法动作，却可以感知到周围的一切，包括她为他伤的心，流的泪。
用一世换来一时，用生命交换片刻的灿烂和相守，真不知是痴还是傻。
“熏，对不起，怪我太晚才看清楚自己的感情，让你等了这么久。你一定是不耐烦了，生我气了才会这样吓我……”
一直都觉得没什么可说的她，今日的话却格外的多，心中像是藏了一辈子都说不完的话。她只能一秒不停地说，因为真的好怕稍微停顿，熏紫月就再也听不见了。
“熏，你为什么这么傻呢？像我这样的女孩，自私虚荣，撞死了也没什么的，干吗要救我！你救我就是要我一辈子伤心的吗？！”
“熏！熏！”
熏紫月整个人渐渐变得透明，江小苜开始感觉不到他的重量，她大喊他的名字，伸手想要抓住他，可手竟穿透了他的身体。
这就是魂飞魄散吗？
江小苜第一次这么恨自己，恨自己没本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熏紫月在她面前消散，最后她的怀抱已空，周围不过是最寻常的空气，没有任何痕迹。
眼睛已经哭得肿了，再也流不出泪水，涩得发痛。江小苜的脑海里开始回放过去，每一年，每一天，每一个片段都有熏紫月的身影。
小潘说得对，如果不是爱着他，又怎么肯他用十多年的时间来充满自己的生活呢？
一只色彩绚丽的紫蝶突然飞进了窗台，落在江小苜的肩上。江小苜诧异地看着它，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很熟悉，很熟悉。
“小苜，虽说妖能活很久，但如果真有一天我死了，一定变成蝴蝶陪着你。”
熏紫月曾经的戏语犹在耳畔，江小苜抬手抚摸紫蝶的翅膀，然后幸福地笑了。
熏，我爱你。她终于可以说出这一句话了，因为终于她们从此长伴左右，不离不弃了。
--终
爱，也只能如此而已
壹
其实许多年以后，寻轻舞再次回忆时，依旧是在唇边浮起一抹苦笑。心隐秘地痛着。她想她应该明白了啊，那些曾经纷扰的事物，早已荡然无存。
少年心性，及笄的寻轻舞不愿意待在家中，就决定到邻城独自游览风光。
出门的第二天，她策马奔驰，听闻城郊有片莲花池，里面的莲花美丽异常，便有意寻到了此处。
你很喜欢莲花？那是如同天籁一般的声音，轻舞答是。
轻舞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待她回过神，已有一个身影为自己步入池中采莲。凭借着轻功，只用足尖点水而过。等他站在轻舞面前的时候，他青碧色的长衫就连衣袂都未沾湿半分。
喜欢吗？
我很喜欢，谢谢你。轻舞嫣然一笑。
他闻言将莲花往前一递，轻舞伸出手接过，可没想到她的指尖不小心触到了他的。刹时，红霞飞上了双颊，此时的她比红莲更加娇艳。
姑娘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他适时地放开了手。
我叫寻轻舞。她脸上的红晕略有褪去，却不敢抬头看他。
只听闻他一声轻笑，轻舞，好名字！
寻轻舞蓦然抬眸，但见他的目光清亮温柔云淡风轻的笑容里夹杂进了些许令人醉心的温情，黄昏的斜阳投下光辉，衬着他俊美的脸旁，顿时光华灿烂，多么完美无缺的男子啊！
轻舞，我会再去找你的。他留下一句话后匆匆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舞相信他的话，他会来找她，也一定会找到她。
贰
两个月过去了，他没有来。
轻舞不甘心，也不相信他会失约，但她不想再等下去，就又去了邻城，亏她自负功夫底子不错，却连钱袋何时被偷都无所察觉。
傍晚，轻舞发现街上人群都朝一个方向涌去，一问才知道是苏家镖局又开办擂台赛了。
苏家？她听说过的，自家是小营生，苏家家业却是极大。但轻舞此时却无心多想，只道但凡擂台，必有彩头。
果然，连赢三场，纹银五十。
她决定试一试。
前两场都赢得轻松，到了第三场，前来挑战的人却是天生大力，一般男子都难敌，更何况轻舞。缠斗半晌，轻舞一时松懈，不防之时竟然被他甩出了擂台。眼见着就要跌落台上，轻舞却来不及借助任何事物稳住身体，直直向后倒去。
一个姑娘家，抛头露脸的…就这么想要五十两吗？轻舞被人接住，一时间，惊喜的她甚至移不开眼睛，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庞，就是那个为她采莲的男子！
但轻舞迷茫了，为什么同样的声音，此刻说出的话却带着讥讽之意。
不是的。我钱被偷了，所以只能……轻舞发现，他正搂着她的腰身，将她带离人群。不自觉的，脸上又烧了起来。
他应了一声，哦，这样啊。轻舞都以为他不打算说话了，却又听见他的调侃，只可惜本领不够，这钱是拿不到喽。
轻舞无疑是骄傲的，闻言不禁杨眉问，那你就可以吗？
男子摇头，我不可以，我就是苏家人，怎么能参加自家办的擂台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原来他早就忘了她了啊！轻舞在心中自嘲地笑了，也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她只告诉他自己的名。
轻舞？作为交换条件，我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苏羽。那男子脸上带着坏笑，看在这个名字的份上，我倒可以暂时收留你。
其实他注意她很久了，她在台上时红衣飘飞，身姿绰绰，仿佛是只在翩翩起舞的蝴蝶，不像是在比武，一招一势都是那样美好。现在听到她的名字，苏羽才知道什么是人如其名。
直到此时，轻舞才发现，今天的他身着紫色长袍，以月牙白勾勒衣缘，配上坏坏的笑容，竟然显得妖冶！
鬼使神差的，轻舞答应了。只是她不明白，同一个人，为什么短短的两月时间，就改变了这么多。
叁
就这样，轻舞被苏羽带进了苏家。面对一间除了一张床几乎什么都没有的房间。就是这里吗？轻舞的声音轻不可闻。
不然呢？你又不是什么贵客。苏羽说完就扬长而去。
可第二天清晨，苏羽却带着一群家奴到了轻舞屋中，一样一样往里搬东西。大到桌椅，梳妆台，小到烛台，铜镜，甚至细节到了首饰盒这些都准备到了。
轻舞才欲询问，苏羽却先抢道，我想起家里刚好有一套多出来的家什，放了好多年没人用，就搬过来了。
分明都是全新的。轻舞在心中想着，也不点破，只抿嘴一笑。
走吧。他的心因为这璀璨的笑颜泛起了涟漪，不自然地转开头，今天去外面吃早膳。总之跟着我走就是了。
话毕，轻舞捕捉到了他眼底深藏的笑意。
就是这里了。这里的包子是闻名的，我带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来见识见识。苏羽还是不忘挖苦她。
轻舞也习惯了，明明是好意，却总是要这么别扭。佯装生气地侧脸，轻舞却看上了街边首饰摊上的一根玉簪子，通体雪白，晶莹剔透。
小心！轻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被向后一带，撞进了苏羽的怀中。下意识地反抗拽住自己的手，想要站直身，却又被压了回去，视线也被他的长袖挡住。
啊，客官，对不起啊！
怎么了？轻舞终于挣扎出来，看见小二正哈腰道歉，掌柜都惊动了。
原来是小二没看路，踩着什么滑倒了，手中连碗带汤朝轻舞飞来，而轻舞那时正看簪子看得出神，没有注意，好在苏羽替她挡下了。
老板，包子。苏羽却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轻舞一看苏羽，额角和挡碗那只手都被碎片割出了血，心中大急，还吃什么包子啊？赶紧回家包扎吧。
要吃。苏羽对伤口满不在乎，低头看着轻舞的眸子亮亮的。
那不然…打包回去吃吧？
好。其实有的时候，苏羽就像个孩子一样。
肆
轻舞吃着苏羽执意打包回来的包子，只是因为刚才的事让她无心品尝。他，为什么要帮自己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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