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疽毒内陷_重生后我开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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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疽毒内陷

  他的脑子因为发烧的原因满满涨涨的,转的很慢,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人在说什么,但丝毫没有探究的意思,只是扯了扯嘴角,嘲讽一笑,语速缓慢地说道:“小姑娘,我这病中医可治不了,这是快病,没准明天就嗝屁了,所以啊,中医就算能治我也等不起。”

  ‘中医是慢郎中’这一结论还真是深入人心啊!何清越耸了耸肩,甚至要改变这种看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我很小就学习中医,曾经治疗过多起重症危症的患者,跟你相似的病例也曾诊治过。脓毒血症是西医的说法,中医叫疽毒内陷,你可以在《疡科心得集》中查到这一病症,就能发现吃中药就能治好,完全没有必要去截肢。”

  徐国良也不知是没听进去还是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怔愣在原地。好半天才抖着唇问,“这书在哪能买到?”

  “大一点的书店就能买到。”何清越说道。

  “扬子,你,去书店给我把这什么心得集给我买来。”徐国良吩咐大徒弟。

  “《疡科心得集》”何清越从兜里掏出处方笺,在上面写下五个大字,然后撕下来。

  京片子男人看了眼何清越,接过纸条扭头就跑。

  徐国良一手撑地站了起来,中间好悬没站稳一个趔趄,还是他妻子扶了他一把才没让他摔倒。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全身都是虚软的,身上烧得厉害,如果没有支撑很快就会摔倒。他强撑着走到何清越面前然后坐在她对面,这么三五米的距离他走的竟然气喘吁吁。

  坐到椅子上,徐国良拿过茶壶灌了好几口问道:“小姑娘,你能治?”他细细的打量何清越,深深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看透一样。

  何清越抬了抬下颌,也没说能不能治,只说道:“我家就住在前面那一片,来过你家几次了,一想到这样的美味以后再也吃不到了就觉得缺了点什么。”

  “哈哈,只要我好了,这菜馆子就倒不了。”徐国良满脸烧得通红,却还是打起精神道。

  “伸出手来,我给你把把脉吧。”何清越说道。

  徐国良利索的伸出手,何清越细细的诊治一番,又面不改色细细的查看他手掌的情况。说实在的这手的模样现在为实是不太好看,他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亏得这姑娘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上几分钟。一一查看过后何清越抬头问道:“你要我给你治吗?”

  徐国良一眯眼,“你能治好吗?”

  何清越伸出三根手指,“三天,保你的手平安无事。”

  “小丫头,你不是在诓我吧?”徐国良心跳的厉害,却还是故作镇定道。

  何清越摇头失笑,“骗人一般都是能从中获取到利益才会这么做,我诓你能得到什么?”

  的确,她什么都没说过,没有提过跟诊金有关的半个字。这样一来很多话就不好说了,要不要赌这一把?

  徐国良定了定心神,“我信你。”就冲着这姑娘查看伤口时的态度,他就相信这是一个有本事的,老话说有志不在年高,他愿意相信这姑娘一次,就算输了,那也是自己命不好。

  “我打个电话。”何清越说道,然后拿起电话拨到家里。

  徐国良的症状她已经清楚。

  气不能引血化腐成脓,火毒返现入营,局部创色紫黯,根盘散漫,疮口干枯无脓,灼热剧痛,全身壮热口渴,烦躁不安,神昏谵妄,舌质红绛,苔黄腻,脉数红。

  热毒入营证,多见于疽病1~2侯。

  这时候就要清营解毒,清心开窍。

  把自己要的药材一一交代好就挂了电话,徐国良问,“这些药都是给我吃的?”

  “是要熬成中药服用的,还有一部分是要做成药膏敷在患处的,内外结合你这只手才能保住。”何清越笑道,手在处方笺上唰唰唰的写着。

  家里距离餐馆很近,十多分钟的功夫何铭璋就到了,倒是徐国良那个大徒弟人不知道上哪买书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爸爸,你怎么过来了?”何清越惊讶道。

  何铭璋微笑,“你要的药材家里不全,你冯叔去买了,怕你这急着用我就先给你送来了。”他放下手里的行医箱和中药。

  何清越查看了下说道:“内服的药都在,外敷的药得现做,不急,先把烧退了再说。”说着让徐国良这边准备煎药的炉子。

  徐国良这餐馆,别的什么都缺,就是这些家伙事不缺,没一会儿蜂窝煤,小炉子连带着陶罐都准备齐全了。何清越手脚利落的处理着药材,也不用称,手一抓分量妥妥的。一看这利落的样子就知道是个熟手。

  徐国良全身上下没什么力气,却也不肯移开半步,坚持留在这里看着。见到何铭璋的时候他这心又稳妥几分,这样气度的男人绝对不一般,能任由孩子做这样的事由此可见他是信任女儿的。

  许是他的目光过于专注,何铭璋察觉到看过来,见他的样子就笑了起来,“大哥放心,我女儿从小就学中医,她既然答应会治好你就一定能治好。我的病就是她给治好的,你可以放心交给她。”

  “你是啥病?”徐国良看着这个男人,实在这个人的气质太过引人注目了,没见他大嗓门的妻子在这人面前都温声细语起来,就是他这个大男人也不由自主的放低音量。

  何铭璋十分自然的说起自己的病,徐国良夫妻俩皆是不可思议,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把他打量了个遍,却怎么都看不出这人以前是坐轮椅的,还是个瞎子。

  “东北滨城你们知道吧?那里有一家回春中医院,你们应该不知道,刚开起来没多久,那就是我女儿开的……”何清越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爸爸竟然有这样的一面,唾沫横飞口齿清晰的完全一个‘女儿吹’的样子,那样子不知道跟多少人吹过了。

  “回春医院?”徐国良皱了皱眉,“怎么这么耳熟呢?”

  他妻子‘哎呀’一声,然后看了眼何铭璋,不好意思的抿抿唇,放低音量说道:“是不是那个又便宜医术又好的医院啊?里面好多老中医哦,说是不以盈利为目的医院,真有这个医院啊?不盈利是不是傻……”

  在丈夫的瞪视下女人噤声,在人家面前说人家医院傻?我看你才是真傻!

  徐国良经由妻子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他们餐馆人来人往的多了去了,就有食客吹嘘过,再加上回春中医院刚开业的那段时间省台也做过采访,现在的有线电视这么发达,随便换个台都能看见,但这种事情听的太多了,听过也就算了,很少会往心里去的。

  他这时难免就有些后悔当时没有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医院了,但想来能开医院资质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吧?

  正想着,他走了好些时候的大徒弟终于回来了,手里捧着一本书,正是《疡科心得集》。徐国良接过来翻开看了两眼就放下了,里面都是专业词汇看的他脑仁疼,本来就晕,一看更晕。

  “师父,一会儿上人了,咱们是不是移个步?”见师父的心情好了起来,大徒弟扬子说话语气也轻松起来。

  徐国良挥挥手,“移什么步,去,把门关了,今天不营业。”

  “啊?”扬子还想再说,徐国良打断他。“等里面的客人吃完,收拾收拾你们也下班。”

  “哦,哦。”杨子把师父的意思传达下去,又转了回来,坐在药罐旁问东问西的,那样子是要把这些药理知识一下子吃透:入口的东西还是谨慎点好。

  面对病人家属何清越的耐性十足,说的也详细。

  徐国良看了看他就没再多管,他这个大徒弟今年也不小了,跟着他也有年头了,两人的关系像师徒也像父子。这么多年,徐国良也算是倾囊相授了,但他从来没想过另起炉灶,用他的话说:我就一人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跟着您了!

  他这么来了一遭,原本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了,跟着他最久感情最深的大徒弟也已经被他安排好了去路,现在又有了希望,心里是又酸又涩的。掩饰性的擦了擦眼角渗出的一抹晶莹,又跟何铭璋聊了起来。

  徐国良的爱人叫张玉芬,这会儿的功夫就把餐馆整得明明白白的,何清越要的东西都给准备好,还不时的问缺不缺什么,但实际上她的心里还是有点打鼓的,这小医生太年轻了,她有心想出去找个老中医咨询咨询,但徐国良好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心思,淡淡的扫过来一眼就止住了她蠢蠢欲动心。

  而此时,餐馆里除了他们还有一桌一老一小两个客人在观察着外面的变化。

  少女收回目光落在对面有些年纪的老者身上又低下头,目光沉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老者倒是一直观察着外面的变化,眉头始终紧锁着,面上也带着也不赞同。这人正是华夏著名药学家封华,在国际上享誉盛名的诺贝尔医学奖上获得过不菲的成就。这位老人近些年一直致力于研究对抗癌细胞的药物,并在京大医学部担任硕士导师的职务。

  她正是因此才来到了大陆就读京大医学部药学专业,就是为了能跟封华有进一步的接触,目的自然也是为了封华手中正在研究的专业方向。

  当然她不是因为利益的驱使才做这样的事情,她只是单纯的想通过这位药学家找到治疗祖父的方法。所以才不远千里来到大陆首都。

  “这个小姑娘是京大医学部的?也是学药学的?”封华突然问道,她还记得之前眼前这个叫做李嘉茵脱口而出的‘是她’两个字,想来是认识的。

  李嘉茵点了点头,说道:“是,在医学院还是挺有名的,据说她从小学医,她宿舍里有两个姑娘因为她的治疗已经有了成效。”

  “是这样……”封华无意识地喃喃了两句,他有些不解,学中医的为什么要来学药学呢?

  别看药学和中药学只有一字之差,但其内容却是天差地别。

  说白了药学就是一门西方学科,研究的自然也是西方思维,他们要先发现具有药效的母体化合物,对化合物进行改构或者全合成,得到大量的候选化合物,这里面也许有上万或者几十万个可能,在从中进行药效和毒理的初步筛选,在进一步研究其作用机制与原理,药代动力学,在重重筛选下也许会有那么几个有效目标进入临床,再开启漫长的临床试验岁月,也许八年也许十年。

  但中药学的研究就要追溯到神农尝百草时期了,通常都是直接上临床,在临床中总结出其药效和毒性,过去几千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所以说两者之间相差甚远,这也是封华对何清越选择的专业画了个问号的原因,他甚至觉得是不是这孩子不懂其中的关键所以选错了专业?

  李嘉茵摸不准封华在想些什么,开口道:“封教授,钱不是问题,我们会倾尽全力支持您的研究,我们只有一个要求,成果出来后您能率先考虑我们。”

  封华摆了摆手,“小同学,你为学校捐了多少器材实验室这是校领导该考虑的事,我作为一个研究人员,必定会倾尽全力。但是你要知道,一个研究方向只是一个大概的轮廓,谁都无法预测到之后的走向,药学的研究是需要大量的时间、人力、物力才层层推进的。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

  李嘉茵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她的心一点一点沉进海底,只觉得冰冷刺骨。封华说的没错,他们现在的研究只是有了大概的方向,但找到母体化合物这一过程就要耗费不菲的时间,他们只能一项一项的去排查,可惜的是到现在还没有眉目。

  而她的祖父身患癌症,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痛苦,他还能等多久呢?

  癌症是世界性的医学难题,即使是发达的西方国家对这一绝症也没有办法,她的希望全部放在了封华身上,封华也确实是最有可能解决这一难题的人,可现在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不怪李嘉茵泄气,就算封华一路顺风顺水,回去之后就发现了母体化合物,之后一路顺利地走下来也最少需要十年的时间,她祖父是肯定等不到那一天了,想的再丧一点,封华院士今年已经七十六岁了,他还能活几个十年啊?

  不不不,不能再往下想了。她再度抿了抿唇,良好的教养让她没有失去风度,自然的岔开话题,给彼此都留有余地,之后相处起来才不尴尬。

  而话题中心的何清越也已经煎好了药放到徐国良手边,“凉一凉就喝了,喝完回去休息就行。”

  徐国良还有些忐忑,“三天之后我就全好了?”咋这么不敢相信呢!

  何清越微笑道:“我说三天之后让你保住手,可没说过病全好了。”

  “一样的一样的。”徐国良最看重的就是这双手,手就是命,手在命在。只要手能保住其他的都是小意思。

  何清越摇摇头,没有跟他硬犟。

  “保不住咋办?”张玉芬冷不丁的问了句。

  在场人一愣,她这话问的实在是不怎么讨喜。西医那边都已经让你截肢了,你啥话没有,我这边给你治疗,你还非得要个承诺出来。

  “你要是没事干把桌子给我擦一遍去。”徐国良眼睛一瞪,有些不爽这娘们不看场合瞎咧咧。先不说别的,同意治疗是他自己选择的,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截肢已经是最坏的可能了,他还在乎吗?

  何清越说道:“我把外敷的药做好敷上,你明天就能看到效果。”恰好冯叔已经把缺少的药材买过来了,她还要着手制作药膏。扬子想岔开话题,伸头一看吓了一跳,“这是啥玩意?”

  “虫子,不认识?”何清越促狭一笑。

  扬子瞪大眼睛,“我还不知道这是虫子?你不会让我师父吃吧?”

  何清越端起小盒子,给他解释。“这叫苍耳虫,消炎止痛,破溃排脓,清水解毒。”

  扬子一脸的接受不能,张了张嘴,感觉恶心的不行,“中医治病都要用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何清越笑了下,“真矫情,生死面前无大事,这是能救命的,命悬一线的时候我看你用不用。放心,这是要外敷的,不是吃的。”

  扬子悄悄吁了口气,还好还好,一想到这东西要近肚子里就有些接受不能。

  徐国良喝了药,人出了汗,身体酸软无力,实在是撑不住了,让扬子给搬了个躺椅去后院,后院是他们休息的地方没有客人,隐私性比较好。一行人就搬了东西都去了后院。

  何清越突然想起还有一人呢,说道:“跟我来的那人一会儿吃完了记我账上。”

  “记什么账,老徐我还请不起一顿饭了?”徐国良说道。

  何清越笑,“咱一码归一码,冯叔,一会儿麻烦你把账结一下,我还定了糕点。”

  那边冯叔答应了一声,徐国良没再说话,倒是对她的印象又好上许多。

  何铭璋问道:“是朋友吗?要不要先让他回家?”

  “不是,路上碰到的,饿晕在我车前。”何清越解释了句。

  饿晕?

  众人的心里有点想笑,这个词怎么也不该用在一个大男人身上吧?

  做外敷的药膏需要的时间长一些,需要研磨成粉然后搅拌成膏状。但这个今天是必须要用的,只能留在这慢慢熬。“爸爸你先回去吧,这边还有的磨呢。”

  何铭璋也没再坚持,他是出来看情况的,家里还有母亲在等着,他得回去汇报一下。恰好被何清越带来的男人也吃完了,两人一同出门。

  工作量有点大,何清越十分不客气的使唤起扬子,颠勺的都有劲,研磨起来速度也不慢,两人一起做速度就快了很多。

  然后下锅搅拌,这个过程就慢了起来,急是没法急的,别人也帮不上忙,只能等。扬子不用徐国良说就意识到何清越是过来吃饭的,但饭没吃上就遇到这事,随即十分懂事的去厨房取了些方便食用的糕点过来垫垫肚子。

  等吃饱喝足了,也熬成膏了。

  等待放凉的时间何清越一一挑破徐国良手上已经化脓的地方,这一举动的观感体验实在是不太好,以至于除了何清越认真面无波澜的执行着自己的工作,其他人包括当事人徐国梁在内有一个算一个都纷纷别开了目光,不忍再看,继续看下去的话有可能吃的中饭都吐了出来。

  清理好徐国良的伤口何清越从行医箱里翻翻捡捡找出一格长条物插入伤口中,解释道:“这是拔毒钉,主要用于解毒燥湿,蚀疮祛腐。”

  “我听你说过好几次解毒了,我师父这是中毒吗?”扬子挪过来,不耻下问。

  “你这么说也没错。”何清越,“中医角度就是火毒内陷,西医也说是特殊病毒感染,所以只有把毒□□你师父这只手才能保住。”说着手脚麻利的把放凉的药膏做成膏药直接敷了上去。

  “妥了,今天晚上你们注意着点,看看有没有反复,如果夜里发烧就过来找我。没事的话明天我过来再看情况。”何清越起身抻了抻身体,一下午的时间都搁在这了,坐在这就没怎么动过,感觉身体都僵硬了。

  扬子点头,“你家住哪啊?”

  何清越说了门牌号,扬子恍然大悟,“那贝勒府的主人现在是你啊?”

  何清越笑了笑,查看了下徐国良的状态,人还是清醒的,但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看着有些精神不济。“行了,去床上躺着休息吧,明天我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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