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死有余辜
还是个熟悉的声线，两人几乎转瞬便认出，是侯洋的声音。
骆向站起身，暗道上回招他不来，这回招别人，他倒是自己撞过来了。
侯洋惊恐到声音都在发颤，语无伦次，“不是我杀的人，我没杀人，她追来了！！放过我，放过我吧！”
寂静店中顿时聒噪，骆向掏了掏耳朵，懒散地打断他：“行了知道你是鬼，别鬼哭狼嚎了，说吧，来干什么？”
侯洋总算是安静了些许，他附身在纸扎身上，纸扎便渐渐化作他的模样。
实质性的身躯却是单薄地好似随时能被一阵风吹走，他脸色青白，惊魂未定地颤抖道：“是朱颖，一定是她，她吃了姜欣，还想杀我。”
朱颖和姜欣这两个名字都早已耳熟。
但是早已经被鬼差带走的姜欣鬼魂却死在朱颖手里，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骆向抬眼，瞧见周复冷静到毫无意外的神色，蓦地想到他刚刚的说辞，此刻却是信了几分。
也许秦宴所做，并非为冥府工作。
周复却淡声叹道：“荒唐。”
他单手扶着案沿，旋身坐回去，神情自若道，“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但你必须得告诉我，朱颖的死因。”
侯洋神情闪烁，他却避重就轻地问道：“死去的鬼魂不是应该去阴曹地府吗？为什么我还在这？”
周复忽而嗤笑出声。
在此时便显得分外讽刺，而这也恰恰是他想表达的情绪。
他抬起头，苍白而清隽的面上显露讥讽，言辞罕见地刻薄：“你配吗？”
他的冷漠出乎骆向意料。
原来周复也会有这么冷酷的一面？他还以为周复始终都看破红尘似的，如今这幅尖刻模样倒是更显得有人气儿了些。
玻璃门外夜色深沉，映着店中沉闷而诡异的氛围。
侯洋面色青红交替，显然是心里有鬼。
周复却不徐不缓地说道：“如果你不说，我不会再管，戴原和姜欣足够当朱颖的养料，她怨气深重，你不是她的对手。”
明面上的威胁，侯洋的贪生怕死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周复对此很有把握。
果不其然，侯洋挣扎半晌，最终道：“是姜欣杀了她，她和戴原一起做的，我没有杀她！”
“除了杀她这件事，你做了别的吧？”
周复的语气堪称笃定，他静静地瞧着侯洋，忽然微微的勾起唇，意味深长地轻声：“让我猜猜？”
“不用猜了。”
门外忽而有道声音传来，苍老嘶哑的年迈之音。
灰白长袍的身影穿门而过，铁链拖在地上发出摩擦的清脆声响。
秦宴在狭小的店中站定，一时显得拥挤起来。
骆向虽有话想问，但他仅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无声地感慨。
这算是聚齐了不少人，猫妖，快死的鬼差和快死的周复，还有个已经死了的侯洋，只剩下他这一个正常人。
在看见秦宴的一瞬，侯洋大惊失色，立刻从纸扎中脱身而出，化作一团雾气逃向门外。
铁链横空而出，勾着鬼魂脖颈扯回来，将其狠狠摔在地上。
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忽然开始，突兀结束。“有失远迎，鬼差大人。”周复一如既往的平静，望向秦宴，“看来大人是想来为我解惑，为什么要帮那只厉鬼？”
瘫在地上的侯洋却尖叫道：“是他，是他把姜欣交给那个女人，是他带那个女人来杀我！”
他蓦地转头，忙不迭地对周复道：“我说，我都说，你刚刚答应会保护我的！”
“现在不用你说了。”秦宴狠狠一拽铁链，禁锢在鬼魂颈上的铁链便锁紧，漠视鬼魂痛苦挣扎之态，秦宴干枯的面上露出快意。
“你们不是想知道，朱颖的死因？凶手的确不是侯洋，但他做的事比起杀人，也相差无几。”
“猜得到，大人的意思是，他该死。”
周复站起身，文质彬彬地颔首，“但是大人，如您所作所为，不合规矩。无论如何，厉鬼和这个鬼魂都须得交由冥府，由判官大人定夺。”
“别人的宣判和弘扬正义有什么意思？”秦宴反驳，冷笑出声，“有些仇得自己报。知道厉鬼为何杀人吗？就是因为你眼前这个男人，他的妻子无法生养，他就打着代孕的名头，对那个你口中的厉鬼用了强。原本不必如此的不是吗？人类不是已经有了试管婴儿？一次没能怀孕，就一次接着一次，他不该死？！”
的确该死。
骆向默默地在心底重复了一遍。
却见周复掷字清晰地将那句话说了出来：“大人说的不错，他该死。”
“你看，你也同意。”
秦宴笑出声，那笑容却冷得很，“戴原，就是他，是他把朱颖介绍给了这个男人，他都知情。可惜这件事被那个男人的妻子知道了，善妒的女人，因为自己的男人强迫了其他女孩，她利用职务之便，杀了那个女孩，抢了她的孩子，将那个女孩的尸体里塞满石头，装进麻袋扔下河！戴原全部知情，他是帮凶。事后又是那个惹出事的男人，他来善后，他们不该死？！”
一番话下来，便是将前因后果解释明了。
这三个人都不无辜，堪称死有余辜。
“所以大人以为自己在替天行道？”周复反问，嗓音清冽而又平稳，也难以听得出喜怒。
“随你们如何想。”
秦宴托着铁链便转身，不过刹那便随鬼魂一起消失在门前，只留了句话。
“我意已决。”
店中森冷的空气仿佛也被带走，周复蹙眉望着门外的暗沉夜色，叹了口气：“糊涂啊。”
“不是，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骆向将百鬼录倒扣在桌面上，露出个微妙神色来，“其实他说的也没错，秦宴没必要用这种事骗咱们，那三个人渣死有余辜啊。”
“没这么简单。”
周复罕见地露出些许愁苦来，眉头紧锁，似是而非地道了句：“秦大人过于自负了，可那厉鬼究竟是何物……”
“周复。”
骆向忽然连名带姓地喊了一声，他低头面色凝重地瞧着手中的百鬼录，语气沉重道：
“我可能知道她是什么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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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向站起身，暗道上回招他不来，这回招别人，他倒是自己撞过来了。
侯洋惊恐到声音都在发颤，语无伦次，“不是我杀的人，我没杀人，她追来了！！放过我，放过我吧！”
寂静店中顿时聒噪，骆向掏了掏耳朵，懒散地打断他：“行了知道你是鬼，别鬼哭狼嚎了，说吧，来干什么？”
侯洋总算是安静了些许，他附身在纸扎身上，纸扎便渐渐化作他的模样。
实质性的身躯却是单薄地好似随时能被一阵风吹走，他脸色青白，惊魂未定地颤抖道：“是朱颖，一定是她，她吃了姜欣，还想杀我。”
朱颖和姜欣这两个名字都早已耳熟。
但是早已经被鬼差带走的姜欣鬼魂却死在朱颖手里，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骆向抬眼，瞧见周复冷静到毫无意外的神色，蓦地想到他刚刚的说辞，此刻却是信了几分。
也许秦宴所做，并非为冥府工作。
周复却淡声叹道：“荒唐。”
他单手扶着案沿，旋身坐回去，神情自若道，“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但你必须得告诉我，朱颖的死因。”
侯洋神情闪烁，他却避重就轻地问道：“死去的鬼魂不是应该去阴曹地府吗？为什么我还在这？”
周复忽而嗤笑出声。
在此时便显得分外讽刺，而这也恰恰是他想表达的情绪。
他抬起头，苍白而清隽的面上显露讥讽，言辞罕见地刻薄：“你配吗？”
他的冷漠出乎骆向意料。
原来周复也会有这么冷酷的一面？他还以为周复始终都看破红尘似的，如今这幅尖刻模样倒是更显得有人气儿了些。
玻璃门外夜色深沉，映着店中沉闷而诡异的氛围。
侯洋面色青红交替，显然是心里有鬼。
周复却不徐不缓地说道：“如果你不说，我不会再管，戴原和姜欣足够当朱颖的养料，她怨气深重，你不是她的对手。”
明面上的威胁，侯洋的贪生怕死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周复对此很有把握。
果不其然，侯洋挣扎半晌，最终道：“是姜欣杀了她，她和戴原一起做的，我没有杀她！”
“除了杀她这件事，你做了别的吧？”
周复的语气堪称笃定，他静静地瞧着侯洋，忽然微微的勾起唇，意味深长地轻声：“让我猜猜？”
“不用猜了。”
门外忽而有道声音传来，苍老嘶哑的年迈之音。
灰白长袍的身影穿门而过，铁链拖在地上发出摩擦的清脆声响。
秦宴在狭小的店中站定，一时显得拥挤起来。
骆向虽有话想问，但他仅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无声地感慨。
这算是聚齐了不少人，猫妖，快死的鬼差和快死的周复，还有个已经死了的侯洋，只剩下他这一个正常人。
在看见秦宴的一瞬，侯洋大惊失色，立刻从纸扎中脱身而出，化作一团雾气逃向门外。
铁链横空而出，勾着鬼魂脖颈扯回来，将其狠狠摔在地上。
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忽然开始，突兀结束。“有失远迎，鬼差大人。”周复一如既往的平静，望向秦宴，“看来大人是想来为我解惑，为什么要帮那只厉鬼？”
瘫在地上的侯洋却尖叫道：“是他，是他把姜欣交给那个女人，是他带那个女人来杀我！”
他蓦地转头，忙不迭地对周复道：“我说，我都说，你刚刚答应会保护我的！”
“现在不用你说了。”秦宴狠狠一拽铁链，禁锢在鬼魂颈上的铁链便锁紧，漠视鬼魂痛苦挣扎之态，秦宴干枯的面上露出快意。
“你们不是想知道，朱颖的死因？凶手的确不是侯洋，但他做的事比起杀人，也相差无几。”
“猜得到，大人的意思是，他该死。”
周复站起身，文质彬彬地颔首，“但是大人，如您所作所为，不合规矩。无论如何，厉鬼和这个鬼魂都须得交由冥府，由判官大人定夺。”
“别人的宣判和弘扬正义有什么意思？”秦宴反驳，冷笑出声，“有些仇得自己报。知道厉鬼为何杀人吗？就是因为你眼前这个男人，他的妻子无法生养，他就打着代孕的名头，对那个你口中的厉鬼用了强。原本不必如此的不是吗？人类不是已经有了试管婴儿？一次没能怀孕，就一次接着一次，他不该死？！”
的确该死。
骆向默默地在心底重复了一遍。
却见周复掷字清晰地将那句话说了出来：“大人说的不错，他该死。”
“你看，你也同意。”
秦宴笑出声，那笑容却冷得很，“戴原，就是他，是他把朱颖介绍给了这个男人，他都知情。可惜这件事被那个男人的妻子知道了，善妒的女人，因为自己的男人强迫了其他女孩，她利用职务之便，杀了那个女孩，抢了她的孩子，将那个女孩的尸体里塞满石头，装进麻袋扔下河！戴原全部知情，他是帮凶。事后又是那个惹出事的男人，他来善后，他们不该死？！”
一番话下来，便是将前因后果解释明了。
这三个人都不无辜，堪称死有余辜。
“所以大人以为自己在替天行道？”周复反问，嗓音清冽而又平稳，也难以听得出喜怒。
“随你们如何想。”
秦宴托着铁链便转身，不过刹那便随鬼魂一起消失在门前，只留了句话。
“我意已决。”
店中森冷的空气仿佛也被带走，周复蹙眉望着门外的暗沉夜色，叹了口气：“糊涂啊。”
“不是，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骆向将百鬼录倒扣在桌面上，露出个微妙神色来，“其实他说的也没错，秦宴没必要用这种事骗咱们，那三个人渣死有余辜啊。”
“没这么简单。”
周复罕见地露出些许愁苦来，眉头紧锁，似是而非地道了句：“秦大人过于自负了，可那厉鬼究竟是何物……”
“周复。”
骆向忽然连名带姓地喊了一声，他低头面色凝重地瞧着手中的百鬼录，语气沉重道：
“我可能知道她是什么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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