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龙傲天为了天下苍生牺牲一切19_教有灵魂伴侣的龙傲天修男德[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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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龙傲天为了天下苍生牺牲一切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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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爱他。

  天衡不爱那个人。

  所有人都知道。

  天衡知道。

  那个人知道。

  天衡不知道那个人知道。

  因为那个孩子没有被人爱过,人人渴望被爱,没有得到过爱的孩子,尤其如此。

  因此他们尤为被伤害,被献祭。

  因为他们最容易为想得到一点的爱,相信谎言,甚至不需要谎言,他们会自我欺骗。

  不然,要怎么相信,没有人爱他的事实?

  世界这样黑暗,如果不相信一点暖的,光亮的东西,要怎么挨过漫无止境、日复一日的长夜荒芜。

  死,很容易。

  每时每刻都有人、动物和植物,在死去,在消失。

  可人只活一次啊,如果没有被好好爱过,没有得到过美好,就这样死去了多可怜可惜,多么不甘。

  他不肯死去,只因为不甘。

  因为还没有被好好爱过。

  蛰伏土壤的虫,也要在夏日爬上枝头,振翅蝉鸣过,才甘愿死去。

  “如果你要我的命,如果世界要我的牺牲献祭,很简单,爱我就好了。”

  “爱我一次,我就愿意死去。”

  但世界就是这样的。

  给拥有的人更多,多到可以随手弃置不顾。

  剥夺一无所有的人更多,让绝望更绝望。

  拥有一切的人更吝啬。

  没有被爱过的人,反而会爱人,轻易地爱人。

  种出一朵朵玫瑰。

  每个人都得到一朵玫瑰,一点星光。

  世界会美好吗?

  世界不会美好。

  冥冥中的意志,掠夺走每一点星光,掠夺走每一朵玫瑰。

  星光汇聚成的月亮,只笼罩在一小部分人手里。

  成千上万无边无际的花海,只给一小部分人所有。

  看人们为了争夺美丽,彼此倾轧,杀戮。

  悲剧,碾碎。

  谁创造了这样的世界?

  是神,是爱?

  让一个人死,用杀,还是用爱?】

  ——《幽冥之地》

  ……

  温泅雪躺在床上。

  行渊将末月驱逐出去,确保对方离开,他面无表情关上门,扫视一圈屋子。

  周围没有燃起的香,没有任何可疑的香囊或药物。

  和那本书所写不同。

  但他还是开了一小点窗,留出通风换气的地方。

  做好一切,他才缓缓走到床前。

  温泅雪还躺在那里,微微歪着头,像是进入恬静的酣眠。

  行渊静静地看着,站得笔直,一动不动。

  一缕头发搭在温泅雪的脸上,他下意识想伸手拨开,但顿了顿又收回了手。

  许久,他转身背对着对方,坐在只挨着床尾一点的地方。

  像一柄矗立在此的,主人的一柄剑,一把刀。

  随时斩向任何一个闯入的不速之客。

  “就只这样吗?这样就满足了吗?”

  声音忽然响起,在身后。

  行渊立即回头望去。

  本该饮了药物熟睡的温泅雪,靠在床头,一只手撑着侧脸,散落的鸦色长发修饰着那张脸,那张神色总是显得纯真蒙昧的脸,露出春水漫开一样的浅笑。

  不是纯稚的孩子,是温柔而成熟的美人。

  微微弯敛的眼眸,含笑望着他。

  像纵容、像宠溺,像莹莹的星光点亮夜色静谧的湖水。

  行渊的脸上没有表情,只眼神沉静专注望着他。

  心无杂念,心无旁骛,所有想法都简单,都在看他的眼里。

  温泅雪对他伸出手,温柔在眼里漫开:“你不欺负我吗?”

  行渊怔然望着他,这句话他第二次说。

  温泅雪缓缓笑了:“在想,这句话是对行渊说的,还是对君罔极说的吗?”

  行渊:“不会。”

  他当然知道,温泅雪是对谁说的。

  温泅雪唇微抿,眼里的笑容弯弯,望入他眼里心里:“是,只属于我的猫。你看见我的猫了吗?”

  因为饲养者在叫他,那只大猫于是解除狩猎状态,从凛然危险,化作柔软无害,走回饲养者身边,将脑袋低下去,低到饲养者的掌心下。

  饲养者抱着他不听话的野兽,他的大猫。

  温泅雪抱着变回他原本样子的君罔极。

  君罔极:“什么时候认出的?”

  行渊开口对末月说“出去”,他就睁开了眼睛,认出那是他的猫。

  温泅雪:“刚刚,不帮我拨头发吗?”

  君罔极抿唇:“是别人的样子,不想碰到你。”

  他走到温泅雪身边的时候,也保持着行渊的样子。

  直到温泅雪触到他的那一瞬,才变回了他自己。

  大猫是嫉妒心很强的猛兽,虽然表面很乖,淡漠,无欲无求,但贪心、嫉妒又狭隘。

  希望,即便饲养者摸着的是自己,也是原原本本的他自己,而不是装成兔子、老虎、或者大象的他。

  哪怕饲养者不会混淆,也不可以。

  温泅雪笑了,湖泊盈满了春日天光,微风盈盈,无边花开。

  “可是,”他摸着君罔极的头,抚着他的脸,望着他浅灰色清澈沉寂的眼睛,“你不欺负我,就不像了。别人会欺负我,我只允许你欺负我。”

  他本就和君罔极很近,近得得很轻地说话,即便那样,彼此的气息也互相交换。

  没有一个饲养者这样看着自己的猫,可以忍住不亲亲他。

  于是,他亲了亲猫猫花的脸颊。

  “啊,说错了话。”

  亲亲他安静的眼睛。

  “你欺负我不叫欺负……”

  看他默默被亲的表情一眼,又亲一下他的眉心。

  “……叫爱。”

  再亲一下他好看的鼻梁。

  “只准你爱我。”

  亲他薄唇下的下颌。

  “因为我也只爱你。”

  然后,分离的时候,那只温顺默默被亲的大猫终于抬头,来亲吻他了。

  微抿的薄唇小心翼翼地和他的唇相碰。

  温泅雪微笑着闭上眼睛,分开了唇齿。

  仰着脸等那个人来亲他,爱他。

  双手环抱着他的猫,他唯一的爱人,滚进暖暖甜甜的被子里。

  滚进爱河里。

  你出现的一刻,我多么开心。

  像做了噩梦,梦里的鬼影扑过来,撑住了身后倒塌下来的墙壁,黑暗里响起爱人的声音。

  “不用怕。”

  不是来要他命的鬼,是来爱他的神。

  虽然他不能发出呼救的声音,他没有被教过求救,不知道该如何求救。

  已经来不及,已经在沼泽下沉。

  但那个人听到了他心底的声音,已经在救他了。

  ……

  还来得及,一定还来得及。

  他后悔了,让那两个人反目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天衡跌跌撞撞跑回来。

  “滚开!”他说。

  冲开守在门口的人,冲进院子里。

  然后,僵在那里。

  烛火微光映照在白色的窗纸上,看到上面模糊的剪影。

  没有人影,只是像海浪一样被影。

  他听到了夜色里,细微的声音,被咽下去,像梦里的微语。

  天衡跪坐在地上,死死抓着地上。

  抓出五指的血痕。

  他垂下头,闭上眼睛。

  是在梦里啊。

  他没有骗那个人,他喂那个人的药,是会让那个人想起从前,想起一生中最美好最爱的人。

  梦里欢愉。

  但那个人并不知道,现实和梦是相反的。

  他梦里所爱的人,将他送给别人。

  只为了冰冷无情的谋划,和阴谋。

  ……我不后悔,我绝不后悔。

  他跪在地上,心如刀绞,死死抓按着地面。

  ——他好像在叫你的名字。

  ……他痛苦吗?

  ——他以为是你,所以并不,甚至是欢愉幸福。

  ——他以为自己被爱。

  不要再想了。

  你不爱他,你不爱任何人。

  一切都是必须的,世界都要毁灭了,牺牲一个人和他的爱情又有什么。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

  从你让他爱上你,从他爱你,你就想好要怎么牺牲他。

  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可能。

  只要他活着,什么都可以,捅他千刀万刀,一千一万次都会这么做。

  也只能这么做。

  现在,你该出去了,你该去让人想办法在天亮前引来玄桅。

  但,心是骗不过的。

  骗自己多少句不伤心,不爱,身体麻木了,感觉不到痛没有任何知觉。

  站起来的那一瞬,他张开嘴吐了一口血。

  在黑暗里,看到掌心惨烈的红。

  他仰头看了一眼头顶笼罩不散的黑暗,那千年的诅咒。

  惨笑了一下,转身木然地往外走。

  眉睫下却有泪意滑落脸颊。

  他一擦,就留下血痕。

  没关系,只要处理得好。

  阿雪不会知道的,他只会以为是自己。

  ……他知道又怎么样?

  ……从你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没有资格得到爱情。

  ……他也没有资格。

  ……从你们十五年前一起杀死你父亲爻龛的时候,你们就注定了今天。

  爻龛死的时候,告诉了他的孩子所有一切,包括诅咒和解除诅咒的方式。

  他们谁杀谁都没有办法。

  必须是两个人心甘情愿,诅咒才能化解。

  爻龛是故意设计被天衡杀的。

  “从此以后,你背负着弑父的罪,就如同千年前人弑神的罪。”

  “我诅咒你,诅咒他,无论忘记多少次,你们必会重逢、相爱,然后受尽爱欲折磨,你越爱他越伤他,他越爱你,越要付出代价。直到光明重现,诅咒解除。”

  “你余生必须牺牲一切,来终结幽冥之地头顶的黑暗之咒。来净化洗刷你的罪,他的罪。”

  十二岁的天衡:“父亲,那么我会记得不爱他。”

  爻龛笑着死去,他的笑容像一个巨大的阴谋讽刺。

  “父亲,你赢了。”

  为什么那么多神话故事里,人即便得到了预知未来的能力,却还是重蹈覆辙?

  那时候的天衡想不到,黑耀会改写他的记忆,会培养他成为阳宗表面的宗主。

  会让他伪装身份去月宗,从寒天之境里接出温泅雪。

  本不该见面的两个人,就这样践行了诅咒。

  他不会爱温泅雪,因为他一开始就是抱着阴谋来杀他的。

  但他亲手教导了那个人来爱他。

  “人怎么会不爱自己的作品?连神都做不到。”

  否则,为什么被自己的作品弑杀之后,只是降下永坠黑暗的诅咒,而不是抹杀?

  可惜,他意识到这一点已经太晚了。

  他死,他想起那被扭曲的记忆和真正解除诅咒的方式,也太晚了。

  他要怎么让温泅雪心甘情愿去死?

  就像神明降下的诅咒,解除的方式是让自己的作品心甘情愿去死。

  让温泅雪,心甘情愿去死。

  他不想让温泅雪死。

  所以,世界得存在。

  诅咒必须解开。

  太难了,太难了。

  他必须不爱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他必须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爱情。

  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一点一点擦干脸上的血,抹去心上的伤,藏起所有的感情。

  武装好一切的末月,行尸走肉一样走出门。

  他在黑暗里,朝玄桅的院子射了一箭,覆着一封写字的白绢。

  ——行渊喝醉了,进了温泅雪的寝室。已经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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