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_狐狸精陆将军(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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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且说陆修方从皇宫禁苑中走出去回到了陆府内,只见外院影壁的阴凉下,斜立着个人影。

  姬潇节一身简练的绑袖紧衫,袖口处用丝丝闪亮的银线缝合身后背着个箭囊满身满头的汗脸颊上通红一片看上去似是热得不行。

  陆修微微蹙眉一双狐狸眼中满是警惕,只问:“这不年不节地你怎么来了?”

  “快先别提了,且让我进去喝口水再说罢。”姬潇节一只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舔了舔干燥的唇“这么个大热天,我等着实在热得难受那门外看守愣是不让我进来,我都快晒得化了。”

  陆修听了,眸间显露出几分促狭的笑意来,道:“我这府上毕竟都是男子你一个女人怎可随意出入?这叫外人看了该怎么想?”

  姬潇节嗔怪地看了陆修一眼,忍不住拿话噎他道:“我进不得那个姜二姑娘怎么就进得?”

  陆修沉眸沉默了一会儿只问:“你怎么知道的?”

  姬潇节快言快语直接道:“军营里头可没有不透风的墙都已经传遍了说是……”

  说到这里,姬潇节停顿了下,不再往下说了。

  传言实在是太难听了,她还没有勇气当着陆将军的面说出那些话儿来。

  陆修轻笑了声,没有继续问下去,也没有为自己辩驳什么,只是问道:“你今天来找我,有事?”

  “我是来……来借几匹好马的。”姬潇节干笑了几声,搓了搓手,终于说明了来意,“这不快到夏天了么,营里实在是缺马厉害,市面上又实在买不着能拿得出手的。老陆,你看咱们这么多年的关系,你就卖给我,价钱随你开。”

  到手的生意陆修怎会推辞?

  “好呀。”陆修满口答应,眸间摄出一股精光,一边引她至书房,一边道,“不过提前说好了,我这里只卖阉好了的公马,都是不能生幼马的。”

  “啊?”姬潇节跟着陆修向前走着,像是吃了个苦瓜般,歪着个脸,“那岂不是每年都要向你买马?陆将军,你这也太赚了,岂不是每年都有进项?”

  “我们这里价格一向公道,童叟无欺。”此时,二人恰走至书房门前,陆修掀开了帘子,引姬潇节进来,才道,“我在江南道的时候就这么干了,你也得体谅体谅则个,不然光是朝廷拨出来的那点饷银如何能支撑这么多张嘴?”

  姬潇节恍然大悟,才道:“怪不得朝廷发不出饷银,我这里已经焦头烂额,你却一点儿也不着急。”

  陆修坐在书房内的檀木椅上,命侍人给她端了盏温茶,才道:“总得留点儿后手,朝廷的饷银时断时续的,还不知道下次发是什么时候。”

  姬潇节一口吞下了整盏茶,咕咚咕咚地就往喉咙里灌,牛饮完后,才道:“能不能便宜点儿?你看咱们好歹也是同在西北军中待过的人……”

  陆修听她犹自念叨着西北军中的旧情,这次却不顾了:“又来了,就因咱们这点儿交情,我倒给了你多少实惠了?这次却不能了,我这里给了你低价,你让我如何与别的买家交代?”

  姬潇节撇了撇嘴,道:“既然这么贵,老娘不买了,手头实在紧张。我就不信了,绕开你就不能买到汗血宝马了。”

  “倒是能,你也去大宛国打赢一场,随便收缴几匹便是了。”陆修端起了面前的茶盏,轻轻吹了吹上面浮着热气,骄矜自持地道。

  姬潇节见砍价不成,也只得道:“那我就少买几匹,再去市集上买几匹凑合一下。”

  二人商议了半晌,终是达成了一致,陆修熟稔地从身后柜子上寻出一张契书,两相协定画押后,便算完成。

  “那咱们赶紧去拿马罢,银子我过几日再送过来。”姬潇节看着墨迹未干的契书,连忙道。

  陆修点了点头,从柜子一角寻出一柄淡黄的油纸伞,兰竹制的伞骨聚拢在一起,伞面上用厚厚的桐油浸了个透,那伞面用的棉纸看着委实厚实。

  陆修握着伞柄,稍一用力就打开了伞面,只见那伞面一下子打开,像是骤然绽放的夏花。

  树荫漏下的几缕光照在伞面上,上头的字迹才能让人隐隐约约地看到,仿佛是用更颜色稍深的桐油一笔一笔刷上去的,每一扇伞叶上都用娟秀的蝇头小楷写上了一句诗,其中不乏令人耳红面赤的情诗。

  这一伞情意,就这样骤不及防地徒然出现在了陆修眼前。

  陆修看着伞上写满的诗,不由得怔了一下,尔后他微微眯着眼睛,仔细凝视了半晌,一只素手不禁轻轻摩挲了厚实的伞面。

  这熟悉的字迹,笔触风流俊逸,不是姜洛的又是谁的呢?

  也只有她才能自由出入书房内,闲得没事写了这些酸诗。

  “陆将军,咱们快点儿走罢?”姬潇节等得算是不耐烦了,她见陆修拿着柄伞就不动了,连声催促道。

  男人真是麻烦,出去还要带一把伞遮阳。

  陆修收敛了神色,一双狐狸眼轻轻向上挑,不由得勾唇一笑,便引着姬潇节去了马厩。

  两日休沐之期已过,清晨的太学里,又复现了琅琅读书声。

  姜洛早早地便来到了太学,随意捡了个椅子坐着,便发觉旁边竟好巧不巧坐着俞钱子。

  俞钱子见到姜洛,眼睛瞬时雪亮,尔后眸色中的光彩又逐渐黯淡了下去,她蔫蔫地道:“姐姐,那篇悯桑女赋的策论你写了吗?我写了两日两夜,还是没有写完,可把我愁死了。”

  姜洛点了点头,指了指桌上薄薄一层熟宣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许多蝇头小楷,正是她两日前就写完了的策论。俞钱子十分羡慕地瞧了一眼,便垂头趴在桌上。

  那边姚司学已经携着一本泛黄的书卷缓缓地走入了屋舍之内,头一句便是:“诸位学子,姚某要向你们订正个事情,根据圣上最近的英明决断,科举舞弊案已经正式结案,这悯桑女赋的作者并非姚壮元,而是现如今在太医院疗伤修养的张泉生。”

  俞钱子瞪大了眼睛,不由得问道:“张泉生是谁?我怎么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姚司学叹了一口气,才道:“张泉生之所以寂寂无名,正是因为自己的心血被别人据为己有,别人靠着她的诗赋扬名立万,可她却……”

  说到这里,姚司学啧啧叹息。

  “姚某身为姚知节的同宗,也深感愧疚。”姚司学面有愧色,低垂着头幽幽地道。

  “那这么说,那篇策论就不用交了?”俞钱子语带惊喜。

  “不,还是得交。”姚司学脸上又恢复了平日古板严肃的模样,“虽然撰写之人变了,可它仍旧是一篇惊才绝艳的上等佳作,只不过这份策论可以给你们延长些时限。”

  俞钱子听了,像是个泄了气的囊袋:“得,感情是白高兴一场。”

  座上诸人见了俞钱子那一副哀愁模样,不由得哄堂大笑,这堂课便生动快活地过了去。

  很快便临近正午,一众学子都从屋舍内零零散散地走了出去,去太学门口的榆树阴下等亲属奴仆送饭。

  学子之中,不乏已经年轻力壮,成家立业的,她们的夫郎便守在榆树荫下,等候着自己的妻主。

  而像姜洛、嬴沈、俞钱子这样尚未婚配的,便由自己的近侍来送饭。

  “临恭!”姜洛兴冲冲地奔向临恭,却见临恭头上戴着一层厚厚缎子围就的帷帽,身上穿着直垂到地下的长衫,遮掩了全部的肌肤,半点肌肤也没露出来。

  “今天来的是什么呀?”姜洛看着那硕大的食盒,不禁问道。

  “后厨今儿做了粉蒸肉,还有几样清淡入时的爽口小菜,并银丝甜花卷。”临恭将雕漆食盒递给了姜洛,声音怯怯弱弱的。

  “怎么了?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姜洛不由得出声问道。

  “下奴……下奴长在内院中,头一次来到这里有些不适应。”临恭怯生生地看着周围景色,却有些怕生。

  姜洛这才意识到,之前临恭都没出过内院,就算从金陵到上京的路上,都是与男眷待在一起,哪里见过这么多女人?

  于是姜洛拍了拍临恭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没事,你多出来走走也好,总待在府上多没劲呐。”

  临恭糯糯地应了一声,声音软得像是春日的嫩柳。

  姜洛正要再说什么,只听“嗖”地一声,一块小石子从某个方向直接投掷而来,恰砸中了姜洛的脑袋。

  “哎哟!”姜洛捂着脑袋,向石子砸过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榆树下系着两匹马,一匹通体棕红的骝马驹,还有一匹稍大些的栗色马。

  这不是前几日她在陆将军的营帐中相中的马么?

  姜洛不由得惊喜地跑到树下,在榆树下却只见两匹马,不见个人。

  陆将军没来也就罢了,但他怎么也得遣个侍从来罢?难道这两匹马儿是自己跑来的,还自己系上了绳子?

  姜洛四下去看,仍旧是没找到任何人的踪影。

  “陆将军?陆将军?”姜洛不由得扬声喊道,“我知道你就在附近。”

  周围仍是无人应答,寂静的夏风徐徐吹拂着,却并没有吹走热气,就连风本身都是烫的。

  如果陆将军不愿意现身,那她为什么要非得强求陆将军出现呢?

  姜洛捂着脑袋上被砸出来的包,对着夏风喊道:“陆将军,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的马。”

  说罢,她正欲从原路折返,却见陆修冷不丁从旁边另一棵榆树枝干后走了出来。他一身红色戎衣,紧窄收拢的袖口上还用绣线细细缝了个花边,并无肃然武气,反倒有一股子鲜活生动的媚态,比这盛夏还要炙烈。

  “我方才叫了你那么多声,陆将军你怎么都不回我?”姜洛揉了揉头上肿起来的包,不禁问道。

  “陆某怕给你丢脸,身份也是不好在人前的。”陆修一双狐狸眼中满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柔柔地看着她。

  “你怎么会给我丢脸?”姜洛却是奇道,转身看着树林外来来往往的学子,拉起陆修的手便道,“走,我带你去认识认识她们。”

  陆修缩回了手,垂眸道:“陆某足足比你年长了十岁,若是别人看到你同我在一起,会笑话的。”

  尔后,陆修一双素手轻轻地搭在了姜洛肩上,声音带着些许魅惑,徐徐问道:“况且,我现下也没有身份。”

  “身份?”姜洛怔怔地看着陆修,不禁问道。

  陆修轻轻点了点头,一双狐狸眼凝视着姜洛:“洛洛,你想好,我到底是你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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